太子冷笑一聲,指著詔獄方向怒道:“詔獄逃了未施刑的犯人,北鎮撫司都找來東宮了,孤怎么能安心躺著?!”
“還有你!妖言惑眾,滿口預言夢境,看來父皇給你的懲罰還不夠重!”
薛青湘死死瞪著我,眼中滿是憤恨。
“一定是你故意涉及我!”
我扶著太子,忍不住輕笑。
“本宮設計你?話是你說的,秦良娣是你蠱惑的,與本宮有何關系。”
秦良娣連忙跪下認錯。
“娘娘圣明!要不是這個賤人故意蠱惑妾身,妾身怎么敢覬覦后位?”
太子卻不看她一眼,直接對門外的北鎮撫司道:“把她們帶走,一個包藏罪人,一個妖言惑眾,依孤看,不必留活路了。”
眼看秦良娣也被牽連其中,薛青湘徹底怕了,死死拽著我的裙擺不放手。
“姐姐,我錯了!求您救救我吧,我可是你一手帶大的啊!你就眼睜睜地看我去死嗎!”
原來,她也明白我對她是有恩情的。
我長她五歲,那時父親奔走任上,母親為兄長洗衣做飯,這個妹妹我是一手帶大的。
我下塘挖藕,織布繡花,天不亮就去集市擺攤賣貨。
給哥哥買筆墨,給妹妹買釵環。
縣里的人都知道,父親這個官做的廉潔,把錢全部用在了百姓身上,不貪圖一個銅板,連自家女兒都要為生計發愁。
后來知道的人多了,爹爹被皇上看中,破格提拔到了京城。
一家人過上了舒心的生活,只有我留在了過去。
他們看我的眼神,依舊是在看一個市井小販,一個上不得臺面的女兒。
東宮多爭斗,他們都有能紓解煩憂的家人,唯獨我沒有。
他們不知我是如何膽戰心驚地揣測皇上心思,才能在血污遍地的東宮生存。
他們只能看到我沒生出孩子,寢殿與太子相距甚遠,應當是不得寵的,沒有利用價值的。
我低頭看著薛青湘的臉。
曾經這張臉和氣稚嫩,揚著柔美的笑喚我姐姐,后來又是怎么殘忍地朝我捅刀子。
我踢開她的手,眼中滿是冷漠。
“本宮身為太子妃,皇上愛民如子,天下萬民都是我的手足,你既知恩情又落井下石,不配喚本宮一聲姐姐,本宮也不缺你一個妹妹。”
薛青湘頓時流出眼淚,紅著眼朝我控訴。
“好啊!你登上高枝了!不認我這個妹妹了!我會化成厲鬼,生生世世糾纏你!”
聲音越來越遠,直到我再也聽不見。
太子安撫地握住我的手。
“寧兒,你還有孤,夫妻之間,從來都是榮辱與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