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現在是要為了她,把這十年的所有都推翻嗎?”宋瑤的眼淚終于掉了下來,她死死地抓著他的衣袖,語氣里帶著哀求,“阿默,你不能這么對我。我們馬上就要訂婚了,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你的未婚妻!你讓我怎么辦?讓宋家怎么辦?”
陳默猛地睜開眼,他看著眼前梨花帶雨的女人,眼神里滿是掙扎和疲憊。他伸手,輕輕拂去她臉上的淚水,動作溫柔,說出的話卻無比殘忍。
“瑤瑤,那不是愛。”他一字一句地說,“是報恩,是責任,但那不是愛。”
宋瑤如遭雷擊,整個人都僵住了。
陳默沒有再看她,他輕輕掙開她的手,拿起自己的外套,轉身就向門口走去。
“你要去哪兒?!”宋瑤在他身后尖叫。
“去找她。”
“陳默,你敢走!你今天要是敢踏出這個門,我們就完了!”
陳-默的腳步頓了一下,卻沒有回頭。
“該還的,我會加倍還給宋家。但她,我等了十年,不能再等了。”
說完,他毅然決然地拉開門,將宋瑤的哭喊和絕望,連同這個他親手建立的冰冷帝國,一同關在了身后。
夜風呼嘯,吹亂了他的頭發,也吹走了他最后一絲猶豫。他沖進電梯,看著數字急速下降,心臟卻在瘋狂地向上攀升,幾乎要跳出胸膛。
他要去見她。立刻,馬上。
他要告訴她,那些信里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
他要告訴她,那棵梨樹,一直都開在他心里。
他要告訴她,對不起,我愛你。
與此同時,林晚的公寓里。
她沒有開燈,只是靜靜地坐在沙發上,將那個木盒緊緊抱在懷里。她不餓,不渴,也不覺得累。她的所有感官,都凝聚在等待這件事上。
她在等他來。
她知道,他一定會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鈴聲終于響起,清脆,卻像一聲驚雷,在寂靜的房間里炸開。
林晚深吸一口氣,緩緩站起身。她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走過去,擰開了門鎖。
門外,站著那個讓她愛了半生,也恨了半生的男人。
他穿著被風吹得凌亂的西裝,頭發也有些散亂,英俊的臉上寫滿了風塵仆仆的疲憊和深入骨髓的倉惶。他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冷漠疏離的遠風集團董事長,他只是陳默。是那個會為她打架,會給她雕刻梨花,會笨拙地將所有愛意藏在心底的,她的少年。
四目相對,跨越了十年的時光洪流。
他的眼神里,翻涌著她看得懂的痛苦、悔恨、和失而復得的狂喜。
她的眼神里,沉淀著她已經釋然的悲傷、理解、和破釜沉舟的決心。
“晚晚……”他開口,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喊出這個刻在心尖上的名字。
林晚沒有說話,只是向后退了一步,為他讓開了走進來的路。
這是一個無聲的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