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無法逃離的漩渦（第2頁）

他坐下來，開始一頁一頁地翻看我的設(shè)計圖。

這一次，他看得很仔細(xì)，很慢。

良久，他抬起頭，看著我，眼神里是我看不懂的復(fù)雜情緒。

“這不是你想要的。”他用的是肯定句。

“這是您想要的。”我回答。

他沉默了。

窗外的天色一點點暗下來，辦公室里沒有開燈，我們兩個人的身影被籠罩在昏暗的光影里。

“為什么要回來？”他忽然問，聲音里帶著一絲疲憊。

我的心猛地一縮。

“什么意思？”

“為什么要回國？”他盯著我，“你在國外的發(fā)展不是很好嗎？為什么要回上海，進(jìn)這家事務(wù)所？”

我愣住了。他怎么會知道我在國外待過？

當(dāng)年，我大學(xué)畢業(yè)后，渾渾噩噩，不知道未來在哪里。是我的大學(xué)教授，他很欣賞我的才華，推薦我去了法國一家建筑學(xué)院進(jìn)修。我在那里待了五年，直到兩年前才回國。

這些事，我只告訴過江月。

他是怎么知道的？

“陳總，”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有波瀾，“您是不是調(diào)查我？”

他沒有否認(rèn)。

“我只是想知道，”他站起身，一步一步向我走來，強大的壓迫感讓我不自覺地后退，“你是不是……為了我回來的？”

他的話像一個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我臉上。

荒謬，又可笑。

“為了你？”我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忍不住笑出聲來，“陳總，您未免也太自作多情了。十年前您拋棄我的時候，我就當(dāng)您已經(jīng)死了。您覺得，我會為了一個死人，放棄我的前途嗎？”

我的話一定刺痛了他。

（請）

無法逃離的漩渦

他停下腳步，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眼神里翻涌著我看不懂的痛苦。

“是嗎？”他低聲說，像是在問我，又像是在問自己。

“是。”我毫不猶豫地回

她知道，陳默一定在那兒。

果然，拐過街角，那個穿著洗得發(fā)白的校服的少年，正靠著滿樹繁花的梨樹，嘴里叼著一根草莖，微微瞇著眼，看天邊的云。陽光透過花瓣的縫隙落在他身上，剪碎成一片片斑駁的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