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皇道:“怎么,你覺得不可?”
中年男子搖了搖頭,說道:“也不是不可,只不過,從平安縣令直接到京兆尹,這種事情,我朝并無先例,也沒有這個規(guī)矩?!?/p>
“規(guī)矩是人定的,先例也得有人開,要不然,最初的規(guī)矩和先例又是怎么來的?”陳皇面色平靜,說道:“這一次,就讓朕來開這個先例?!?/p>
他一只手按在桌上,說道:“如今時局看似安定,卻也是危機四伏,草原,楚國,西域,西蕃,朕若是任由他們在朝堂上廝殺爭奪,怕是我陳國就算是不會亡于外,也要亡于內(nèi),步那梁國的后塵……”
中年人道:“即便是盛世,也蘊含危機,陛下不需太早擔憂,我大陳國力蒸蒸日上,十數(shù)年數(shù)十年后,或許早已能夠威震四夷……”
“該來的遲早會來,到時候,他們兩個只知道內(nèi)斗爭位的,能抵擋得了嗎?”陳皇嘆了口氣,說道:“朕沒有幾十年可等了,若是上天能夠再借朕百年,朕便有信心將我大陳國祚再延續(xù)數(shù)百年……”
……
唐寧回到家的時候,沒有看到岳父大人,他走到房間,找到小意,問道:“岳父大人呢?”
鐘意道:“相公去宮里的時候,爹就回縣衙了,好像是衙門里有什么事情……”
唐寧走過去,牽著她的手,說道:“走,我們也去縣衙?!?/p>
鐘意詫異道:“我們昨天不是剛?cè)ミ^嗎,相公找爹有什么事情?”
唐寧拉著她走出房間,說道:“走吧,我們邊走邊說……”
平安縣衙。
兩名身穿緋色官府的官員坐在主位上,平安縣令鐘明禮站在堂內(nèi),拱了拱手,問道:“不知徐少尹和鄭教授來縣衙,有何要事?”
這兩位都是京兆府衙的官吏,京兆少尹是京兆尹的佐官,平日里輔佐京兆尹處理政務,府學教授則是監(jiān)管一府之教化,他與之都打過交道。
鄭教授抿了口茶,說道:“今年京畿三十六縣中,教化考核普遍良好,唯獨平安縣不合格,被禮部提名,甚至累及府衙,平安縣乃是最重要的京縣,理應為各縣做出表率,事實卻更好相反,鐘大人身為平安縣令,難道就沒有什么要說的嗎?”
鐘明禮看了看他,說道:“教化考核,并非只看應試的秀才人數(shù),更何況,年景不同,每年應試的考生數(shù)目也會有小幅波動,下官認為,這實屬正?!?/p>
啪!
京兆少尹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大聲道:“鐘大人這是在責怪禮部捏造事實嗎,還是覺得此事應該歸咎于府學,歸咎于鄭教授和本官?”
鐘明禮看了看這二人,他為官多年,自然知道官員考核的標準,教化一事,是不能用數(shù)目還衡量的,向來都模棱兩可,只要不是連續(xù)多年不合格,一般不會有什么事情。
今年平安縣的應試秀才人數(shù)發(fā)生了一點小的波動,怎么都不可能引得京兆少尹和府學教授親至,而他們的態(tài)度,看起來也像是故意為之。
“爹?!?/p>
鐘明禮正要回答,一道聲音忽然從門口傳來,他轉(zhuǎn)過身,看到鐘意和唐寧走進來。
“鐘縣令!”京兆少尹看著他,瞥了唐寧和鐘意一眼,說道:“關(guān)于教化考核一事,你還沒有給本官一個交代,讓這些閑雜人等出去!”
唐寧正要開口,聞言腳步一頓,目光望向京兆少尹,說道:“這位大人是……”
鐘明禮走上前,介紹道:“這是京兆少尹徐大人,這是府學教授鄭大人?!?/p>
唐寧點頭道:“原來是徐大人和鄭大人……”
京兆少尹眉頭皺起,看著他問道:“你們是何人,見過本官,為何不行禮?”
京兆少尹只是從四品的官職,論品級,連小意的正四品誥命都不如,唐寧看著他,笑道:“少尹大人,好大的官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