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宦官扯著尖細的嗓音喊道:“宣唐神醫進殿!”
唐寧和方鴻走進大殿,只看到前方站立著一道人影,他沒有抬頭去看,一躬到底,說道:“草民參見陛下。”
陳皇的視線在兩人的身后掃視一眼,皺眉問道:“唐神醫呢?”
凌一鴻從人群走出來,指著唐寧,看向陳皇,恭聲道:“陛下,這位便是臣的師叔。”
“他是你的師叔?”陳皇望向唐寧,臉上浮現出一絲難以置信之色,目光再次看向方鴻,方鴻上前一步,說道:“回陛下,唐解元醫術精湛,是孫神醫的師弟,也是凌太醫的師叔。”
殿內站著的太醫和京師名醫偷偷向這邊望了一眼,臉上也滿是不信。
這樣一個年輕的不像話的人,會是凌一鴻的師叔?
陳皇沉著臉,看向凌一鴻,問道:“你可知欺君之罪,是要掉腦袋的?”
凌一鴻一躬到底,說道:“陛下息怒,微臣所言,句句屬實,方大人以及靈州州試的考官,都可證明。”
陳皇目光望向他,許久,才揮了揮手,說道:“罷了,便讓他先為淑妃診斷吧。”
他說罷便走到一邊,目光望向殿外,并沒有看唐寧一眼。
凌一鴻上前一步,恭敬道:“師叔請。”
唐寧不覺得他懂得那一點皮毛醫術要超過在場的所有太醫,他并沒有走到榻前,而是先看向凌一鴻,說道:“將你們的診斷結果和藥方拿給我看看。”
凌一鴻立刻從袖中取出幾張紙,遞給他,說道:“都在這里了。”
唐寧翻了翻,這些太醫對于淑妃的診治結果都是一樣的,大概類似于某種難以啟齒的婦人之疾,這不是什么大病,問題在于,淑妃服藥已有數天,病情卻一點兒都不見好轉,反而有所加重,這是極不正常的。
唐寧又拿起藥方看了看,藥方是同一個藥方,區別只是藥量上的差異。
他看著凌一鴻,問道:“這藥方出自哪里?”
凌一鴻看了看他,說道:“《名醫別錄》。”
唐寧嘆了口氣,看到這藥方的時候,他就清楚問題出在哪里了。
老院長經常告誡他一句話,盡信書,不如無書。
老祖宗留下來無數璀璨的瑰寶,值得后人去珍惜,但并不是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就全是對的。
醫書更是如此。
數百上千年前的先人,對人體和疾病的認識還很不全面,無論是在病理還是用藥上都存在極大的誤區,甚至在后世看來有些不可思議,這一點,即便是那些聞名后世的名醫也無法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