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自己的營隊被纏住,兒子的營隊還保持編制,張國梁倒是可以毫不猶豫的命令兒子不要理會自己,立即向北逃命。但是很遺憾,被纏住的是張蔭清的營隊,愛子心切的張國梁也只好放棄少得可憐的成編制機會,又帶著自己的直屬營隊沖向張蔭清所在的方向,妄圖救出兒子,同時也把自己也送進了吳軍虎口之中。而另一個清軍營隊雖然往北逃得堅決,卻很快就被吳軍預備隊攔住,陷入更加困難的孤軍苦戰(zhàn)。
接下來的戰(zhàn)斗只能用屠殺來形容,擁有著絕對武器優(yōu)勢的吳軍將士就象剝筍葉一樣,一層一層的把清軍人群輕松剝離,也順手一層一層的撕成碎片,清軍人群左沖右突,死活沖不出吳軍的包圍,就象太陽底下的雪球一樣,迅速的融化變小,吳軍的包圍圈則是越來越厚,越來越密集。又激戰(zhàn)了一個多小時后,也就只剩下了張國梁父子帶著不到百人的殘兵敗將還在負隅頑抗,余下的清軍不是被殺被俘就是四散而逃,四散而逃的還大部分又被外圍的吳軍步騎干掉或是俘虜,只有少得可憐的人僥幸擺脫吳軍追擊,消失在荒野遠處。
“投降不殺!投降不殺!投降不殺!”
催逼投降的口號聲越來越密集,張國梁父子身邊的清軍士兵也越來越少,包括張家父子的許多親兵在內(nèi),都選擇了放下武器向吳軍投降,而到了最后時,也就只剩下滿身是傷的張國梁父子和五六名清兵還在堅持,被吳軍將士重重包圍,插翅難飛。
“亂黨的狗賊,給你們最后一個機會,放下武器投降,饒你們不死!”
威嚴的呼喊聲在吳軍人群中響起,已經(jīng)滿臉滿身是血的張蔭清和余下的幾個清兵,也都把目光轉(zhuǎn)向了同樣滿臉是血的張國梁,胡子上都在滴血的張國梁猶豫了一下,吩咐道:“放下武器吧,先保住命要緊。”
沒有人不希望活命,包括張蔭清在內(nèi)的幾個清軍全都馬上放下了武器,高舉雙手表示愿意投降,那邊張國梁卻是突然舉起了刀,毫不猶豫的向自己脖子抹了下去……
“父親!”
知道張國梁的為人,張蔭清帶血的手及時抓住了張國梁佩刀的刀身,割得右手鮮血淋漓都不肯放開,張國梁大怒,喝道:“放開!老子不能當俘虜!”
“那我也不能!”張蔭清仍然緊抓刀身,怒吼道:“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
“呼!”
稍一耽擱間,早就被吳軍將士盯上的張國梁突然風聲響起,一支槍托重重的砸在了他的后腦上,把早已筋疲力盡的張國梁直接砸在了地上當場昏迷,接著同樣穿著將領服色的張蔭清也被吳軍士兵從背后踹翻拿下,父子二人雙雙成為吳軍俘虜,張國梁從濟南帶來泰安的七個營清軍,也徹底的全軍覆沒。
再次大勝之后的吳軍偏師隊伍中當然又是處處歡呼,然而在果斷下令犒賞三軍之后,已經(jīng)超額完成任務的吳軍偏師主將胡懷昭卻依然不肯滿足,因為吳軍官員通過審問俘虜?shù)降臐锨遘姷弥壳皾弦粠У那遘姅?shù)量不算太多,包括長清守軍在內(nèi)也不過是八千多人,其中全部裝備俄國產(chǎn)里治buqiang的只有六個營三千人左右,整體實力也不算強大。所以一再確認了這些情況之后,已經(jīng)屢立大功的胡懷昭難免再次生出貪心,還迫不及待的在慶功宴上就開始了與麾下文武商量討論繼續(xù)北上攻打濟南的可能。
很可惜,雖然也有一些莽夫猛漢大聲叫好,拼命鼓動和支持胡懷昭繼續(xù)冒險,然而大部分的吳軍文武都對此持反對意見,紛紛提醒胡懷昭說吳軍偏師已經(jīng)十分疲憊,泰安城里雖然有些糧食卻數(shù)量不是很多,很難支持吳軍偏師長時間,同時氣候已是初冬,一旦下雪結(jié)冰,再想通過張夏鎮(zhèn)這條山路運糧北上就是難如登天。另外吳軍偏師的側(cè)翼,還有吉文元這個隱患,會威脅到吳軍的后方和側(cè)翼安全。種種反對意見不一而足,這里不再一一詳述。
也是湊巧,正當胡懷昭在麾下文武的勸說下打算放棄這個冒險計劃的時候,吳超越從后方送來的加急公文正好送到了胡懷昭的面前,見吳超越在公文上給了自己一個月時間攻打泰安,胡懷昭剛開始還有些得意自己的動作迅速。然而再仔細一掐算時間后,胡懷昭卻又驚訝的發(fā)現(xiàn),刨除今天之外,自己竟然還剩十一天的時間可以隨意冒險,而就算今天天色已晚又在慶功喝酒來不及準備了,明天用一天時間準備北上,自己也還剩整整十天的時間北上去攻打濟南!
“要不然,再冒一下險?拿不下反正鎮(zhèn)南王不會怪我,但如果真的拿下了,亂黨在華北平原上就再沒有任何一座重鎮(zhèn)可守了,我們再想拿下剩余的山東土地城池,也就可以輕松許多了。如此一來,鎮(zhèn)南王一統(tǒng)天下的速度就可以快上許多,我也可以名垂青史,成為鎮(zhèn)南王的開元重臣啊!”
“好是好,機會也有,可是要想打下濟南這樣的省會大城,十天時間夠不夠?還有,長清怎么辦?按常理來說,要想拿下濟南,就得先拿下長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