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多小時后,去和黃文金聯系的使者帶來答復,說是黃文金已經答應盡快出兵增援烏沙夾,同時又替黃文金提醒何云龍防范吳軍夜襲池州城,指出吳軍攻打這兩處營地很可能只是佯攻,目的是為了掩護主力軍隊出擊,讓吳軍主力可以借著黑夜掩護突然逼近池州城下。然而何云龍卻嗤之以鼻,對黃文金的這一提醒根本不以為然。
在這樣的背景情況下,約兩個小時后,當池州西門城外突然出現了大批的吳軍將士,并且突然對池州西門實施猛烈炮擊之后,何云龍和池州城的守軍當然是馬上被殺了一個措手不及,根本來不及從容調動軍隊上城備戰,更別說是派兵出城,補強城下町杏花村的防御,只能是頂著吳軍的猛烈炮火硬著頭皮強沖上城進入陣地,還有指望城下町的守軍能夠自行守住。
很遺憾,在吳軍開花炮彈的重點關照下,沒有城墻保護的城下町守軍很快就在吳軍炮火下死傷慘重,只能是靠不多的幾座地堡和殘垣斷壁勉強支撐,而當吳軍突擊隊攜帶著擲彈筒和手雷彈沖進城下盯掃蕩殘敵之后,城下町里的太平軍很快就招架不住,不斷連滾帶爬的逃出城下町街區,逐漸讓出了直抵西門城下的道路。
得知情況不妙,何云龍當然趕緊又派人去和黃文金聯系,要求黃文金立即增援西門城下町。而當使者急匆匆趕到齊山營地見到黃文金時,憋了一肚子火氣的黃文金也終于有了發泄的機會,冷笑著對池州軍使者說道:“回去告訴中天安,西門城下町那邊的情況我已經知道了,妖兵的炮火實在是太猛,我們出兵去那里純粹是白白送死,這個忙我們幫不了。”
“承宣,可你們不出兵的話,城下町那邊就守不住了啊。”池州軍使者趕緊說道:“還請承宣你看在天父天兄的份上,趕快出兵一支去救西門,幫我們多牽制住妖兵一段時間,給我們正取備戰時間。”
“如果不是看在天父天兄的份上,我就不會來救池州。”黃文金的笑容更加冰冷。
“中天安不是已經做好了充足準備了嗎?怎么還要我們出兵幫他爭取時間備戰?”黃文英也陰陽怪氣的說道:“還有,你們在薛家墩和長崗這些地方,不是還有好幾支駐軍嗎?中天安不調動這些地方的駐軍增援西門,偏要走遠路跑來找我們?”
“這……,這個……。”池州軍使者徹底無言可對,結巴了半天只能是哀求道:“黃承宣,可你也不能見死不救吧?池州城雖然不歸你管轄,但如果池州有什么閃失,你也沒有地方補充糧食danyao啊?”
“回去告訴何云龍,就說我黃文金不是見死不救的人。”黃文金淡淡說道:“但我在野戰里真的沒把握能牽制住妖兵,只有讓我的軍隊進城,我才有把握幫你們守住池州城。”
見黃文金乘機敲詐勒索的態度堅決,不敢擅自做主的池州軍使者也只好垂頭喪氣的告辭離去,結果在用幸災樂禍的目光送走了池州軍使者后,黃文金又冷笑說道:“傳令全軍,做好移營準備,不出意外的話,最多到了明天黎明,何云龍就該來跪著求我們進城了。”
“也許下半夜就該來求我們了。”黃文英也冷笑著說道:“靠欺負清妖封的爵,又靠拍林鳳翔的馬屁當上池州守將,碰上超越小妖的妖兵,能用安徽兵當主力扛到天亮,我看他何云龍未必能有這個本事。”
“也不能太小看了何云龍,那個小王八蛋打仗還是挺玩命的。”黃文金搖頭,承認自己對何云龍也不全是壞印象,又說道:“再說了,他還有城墻可守,只要學著貞天侯那樣守城,妖兵也輕易破不了池州城……。”
“啊——!”
突然響起的殺豬一樣的慘叫打斷了黃文金兄弟的交談,黃文金兄弟疑惑看去時,卻見發出慘叫的竟然是自軍大將范汝增,驚叫的同時,范汝增的臉色還明顯有些發白,手腳還有些在顫抖,黃文金見了奇怪,忙問道:“汝增,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末……,末將有罪。”范汝增忽然向黃文金雙膝跪下,顫抖著說道:“末將剛剛才想起來,三天前末將進城去見何云龍的時候,忘記了辦一件承宣你交代的差使。”
“你忘了什么差使?”黃文金疑惑問道。
“末將忘了告訴何云龍,貞天侯是怎么守城的。”
范汝增的回答讓黃文金和黃文英的頭發都立了起來,也讓黃文金忍不住狂吼道:“什么?你把這事忘了?!”
范汝增顫抖著點頭,臉色蒼白的說道:“末將當時氣不過何云龍的刁難,硬是說我們沒出力去救池口,就忘了告訴他貞天候是怎么守的湖口城,所以末將擔心,何云龍有可能不知道要提前堵死城門,還有用火攻破妖兵的尖頭木驢……。”
“王八蛋!狗娘養的蠢貨!”
身手不凡的黃文金一腳踢在范汝增的xiong口上,把范汝增踢得凌空飛起,口中噴出鮮血,摔出一丈多遠,然而黃文金卻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紅著眼睛吼道:“馬上派人進城,告訴何云龍怎么破妖兵的攻城戰術!黃文英,你馬上帶軍隊去西門增援,一定不能給妖兵挖城墻炸城門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