載垣醒悟,趕緊以首席顧命大臣的名譽下令全軍備戰(zhàn),然而就在前鋒營、驍騎營和八旗步兵營等護靈軍隊匆匆備戰(zhàn)時,那邊醇王爺?shù)能婈犞袆t走出一騎,拿著一道詔書到了前方向護靈軍隊朗讀,位居第一隊的前鋒營和神機營也頓時一片大亂。
“王爺,不好了!兩宮皇太后頒布詔書,要解除你們顧命八大臣的一切職權(quán),還要醇王爺和僧王爺接管護靈軍隊!有違抗者,一律格殺勿論!”
前隊傳來的消息讓載垣和肅順等顧命八大臣當場就面如土色,而更加糟糕的是,因為滿清朝廷兩百多年來相當成功的奴化洗腦,也因為載垣和肅順等人的不得滿人之心,第一隊的前鋒營和神機營竟然很快就開始出現(xiàn)逃兵,導致人心更加慌亂。
與此同時,僧王爺那邊也有了動作,三千察哈爾騎兵一邊高喊著奉旨擒賊的口號,一邊保持著嚴密隊形小跑逼近走在第四隊的八旗步軍營,導致八旗步軍營的隊伍也迅速出現(xiàn)了慌亂和混亂。
從沒上過戰(zhàn)場成了肅順和端華等顧命大臣此時最大的致命傷,讓他們在這個關(guān)鍵時刻根本不知道如何應對。好在載垣勉強還有點軍事經(jīng)驗,又迅速接受了郭嵩燾的建議,一邊派人傳令各營,聲稱醇王爺和僧王爺謀反,一邊命令各營嚴守陣地,堅決打擊試圖靠近陣地的所有敵人。
這么做的作用仍然不大,察哈爾騎兵和醇王爺從京城帶來的軍隊一直都在緩緩推進,一邊高喊著奉旨擒賊的口號,一邊不斷逼近護靈軍隊的陣地,彼此間的距離也越來越近。
關(guān)鍵時刻,郭嵩燾雖然低聲建議載垣下令開槍,然而載垣卻偏偏在這個時候想起了自己的滿人身份,不忍見同族相殘遲遲下不定這個決心。然而載垣心慈手軟,僧王爺那邊卻是毫不留情,突然一聲令下,三千察哈爾騎兵立即發(fā)起輪流沖擊,沖到了八旗步軍營的陣地近處開槍射擊,打響了武力奪權(quán)的第一槍。
僧王爺麾下騎兵的槍法一如既往的爛,第一輪槍擊連十個八旗步軍營士兵都沒有打死,不過這也足夠了,足夠讓從來沒上過戰(zhàn)場的八旗步軍營將士一片大亂了,而再等察哈爾騎兵輪流沖擊上前不斷開槍時,八旗步軍營的士兵雖然也有一些人開槍還擊,更多的士兵卻選擇了撒腿逃命。
更糟糕的還在后面,也不知是誰帶的頭,護靈的文武官員竟然紛紛撒腿逃向了沒有遇敵的側(cè)翼,還有一些官員一邊跑一邊喊,“載垣謀反!肅順謀反!快跑啊,幫著他們謀反要株連全家啊!”
看到這樣的亂象,又聽到這樣的喊話,本來就是措手不及的護靈軍隊當然更是一片大亂。同時醇王爺這邊也果斷下令開槍,乒乒乓乓的和前鋒營、神機營打成一片。
見此情景,郭嵩燾頓時就明白載垣和肅順等人已經(jīng)必敗無疑了,考慮到自己和鬼子六三兄弟結(jié)下的深仇大怨,郭嵩燾也馬上決定乘亂跑路。但郭嵩燾也還算有點良心,逃命前先對肅順打了招呼,說道:“肅中堂,事已至此,如果醇王爺和僧王爺真的發(fā)起沖擊,你們的軍隊又擋不住,下官就只能是準備逃回湖北了。如果你有什么話要帶給我們吳撫臺,請現(xiàn)在就說,下官一定轉(zhuǎn)告到吳撫臺的面前。”
肅順沒有強迫郭嵩燾留下陪自己送死,盤算了一下過后,肅順還說道:“告訴慰亭,平定長毛事大,如果我真有什么不測,別管我,先出兵安徽逼長毛放棄北上。他是地方重臣,又和西太后有一定關(guān)系,我的事應該不會牽連到他。”
郭嵩燾驚訝抬頭,小心翼翼的問道:“肅中堂,你不希望吳撫臺想辦法救你嗎?”
肅順遲疑了一下,說道:“告訴慰亭,如果他能說服西太后不殺我當然最好,但絕對不能動武,他麾下的軍隊是大清朝廷平定長毛的唯一指望,他如果和朝廷武力相見,大清江山就真的完了。”
郭嵩燾沉默,先替吳超越向肅順磕了三個頭,替吳超越感謝了肅順這七年多來的眷護提攜大恩,起身后又向肅順重新跪下,重重頓首三下,然后才說道:“肅中堂,這三個頭是下官向你磕的,你是大清的真中堂。”
肅順慘然一笑,揮手說道:“去吧,再替我給小兔崽子帶一句話,我這輩子最得意的是,就是沒看錯他,沒白疼他。”
郭嵩燾告辭離去了,去和幾個湖北特務商量如何乘亂逃走了,僧王爺那邊卻迫不及待的下令全軍沖鋒了,在洋人面前不堪一擊的僧王騎兵也象突然換了一支軍隊一樣,高舉著馬刀威風凜凜的吶喊沖鋒,以摧枯拉朽之勢迅速沖潰了第四隊的八旗步軍營,直接殺到了載垣的指揮陣地面前,載垣迫于無奈,只能是硬著頭皮指揮穿著黃馬褂拿著冷兵器的御前侍衛(wèi)迎戰(zhàn)。
戰(zhàn)斗的結(jié)果毫無懸念,僧王爺麾下的察哈爾騎兵戰(zhàn)斗力蛻化得再是嚴重,也怎么都比嬌生慣養(yǎng)的御前侍衛(wèi)強,在僧王爺?shù)幕饦尯婉R刀面前,平時里戰(zhàn)斗任務基本上就是站崗抓官員的御前侍衛(wèi)很快就土崩瓦解,逃得到處都是,載垣和肅順等顧命八大臣也迅速被包圍在了咸豐大帝的棺材旁邊。
顧及到裝載咸豐大帝發(fā)臭尸體的棺材,僧王爺?shù)故菦]敢貿(mào)然發(fā)起進攻,然而當醇王爺在僧王騎兵的接應下來率領(lǐng)軍隊到咸豐棺材面前時,醇王爺卻沒有那么客氣,一邊大聲喝令肅順等人跪下,一邊親自捧起了慈安和慈禧發(fā)布的詔書念誦,歷數(shù)載垣和肅順等人的種種跋扈罪行,喝令士兵上前拿人。
只有寥寥幾個侍衛(wèi)舍命攔在前面保護載垣等人,不過在醇王爺親自下達了格殺令后,這幾個忠心侍衛(wèi)也很快就被同族亂刀砍成了碎片,走投無路的載垣、端華和穆蔭等人被迫選擇束手就擒,惟有肅順一邊破口大罵,一邊親自揮刀反抗,結(jié)果肅順手的鋼刀很快就被僧王爺親自揮鞭抽落。士兵蜂擁而上,把肅順按住捆好再拉起來時,對肅順積怨已久的僧王爺在深恨之下,忍不住又是重重一鞭抽在了肅順的臉上,咆哮道:“逆賊!你不是把吳超越那個狗蠻子當寶嗎?他現(xiàn)在在那里?叫他來!叫他來啊!”
“呸!”重重吐出了一口帶血的唾沫后,肅順鞭痕高腫的臉上露出冷笑,道:“僧格林沁,慰亭如果真在這里,你敢這么對本中堂?怕是慰亭瞪一瞪眼睛,你就得象在八里橋一樣,直接尿了褲襠吧?!”
“奸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