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順心里更加叫苦了,既明白咸豐大帝這么安排是為了加強對吳超越的監視,卻又不明白咸豐大帝為什么會對吳超越疑心這么重?而再細一盤算后,肅順也馬上就聯想到前不久才發生的周秀英案,心中也難免郁悶,暗道:“主子,如果你真是因為小兔崽子搞了一個女發匪就這么懷疑他,那你這個皇帝的心眼也未免太小了吧?和其他官員在背地搞的那些齷齪事比起來,小兔崽子絕對算得上是一個道德君子啊。”
…………
咸豐大帝對撫州大捷的封賞決定,還有突然做出的湖北江西兩省人事調整,同樣讓吳超越也大吃一驚,打破腦袋也不明白咸豐大帝在如此有利的形勢下,為什么還不肯讓真正掌握江西精銳的楊文定接任江西巡撫,如臂使指的收復江西淪陷土地,非要調不懂軍事的馬秀儒去江西繼續瞎折騰?
“難道是因為秀英的事,野豬皮家族對我起了疑心?應該是這樣,不然的話,找不到任何理由。還好,從爺爺的書信來看,秀英還沒把所有的真相告訴他,走漏風聲的可能微乎其微。”
和吳超越得出同樣結論的,還有吳超越的心腹趙烈文和閻敬銘,也全都拐彎抹角的向吳超越提出警告,要吳超越在近期內盡量收斂一些,不要再引起滿清朝廷和咸豐大帝的警覺,貽誤了就地接任湖廣總督的大事。吳超越點頭受教后,忙又向對京城情況比較熟悉的閻敬銘問道:“丹初,關于吉祥這個人,你可熟悉?”
“不熟,只知道他是滿州鑲藍旗人,字履安。”閻敬銘搖頭,又苦笑說道:“但是慰亭,山西來的布政使,你最好不要抱任何指望。那個位置上要是有什么清官的話,祁太谷三縣的晉商就不會個個富可敵國了,朝廷和俄羅斯的貿易關稅銀,每年也不至于只收那么一點點了。”
吳超越無奈的聳聳肩膀,說道:“來吧,只要別動漢口、大冶和銀圓這三樣,他想怎么樣就怎么樣,敢動這三項,馬上要他好看!”
自信的說完,吳超越又皺眉說道:“只可惜了楊文定,付出了這么大的代價,竟然還沒能把他扶上去,看來我們想間接控制江西的事,又得繼續往后延一延了。”
“楊老大人還不是被你連累的?搞什么女人不好,非要搞女發匪?”
趙烈文心中腹誹了一句,然后才微笑說道:“慰亭,依我看未必,皇上不肯讓楊老大人接任江西巡撫,卻非要把馬秀儒馬藩臺調到江西巡撫,雖出乎我們的預料,對你來說卻未必不是一個更好的機會,操作得好的話,說不定可以立即拿下江西,然后又讓楊老大人再掌握一個其他省份。”
“什么意思?”吳超越趕緊問道。
“馬藩臺絕不會樂意這個安排。”趙烈文微笑說道:“且不說將來你接任湖廣總督之后,論資排輩應該輪到馬藩臺接任湖北巡撫。就算馬藩臺不指望接任湖北巡撫,他也絕不樂意從湖北布政使任上高升江西巡撫!”
“江西現在有什么?除了滿地的發匪,遍地的難民,堆積如山的軍務,馬藩臺到了江西還能撈得到什么?而且江西現在又到處都在打仗,稍有不慎,馬上就是黑鍋上身,頂戴落地,馬藩臺想在江西坐穩位置,絕對不是那么容易。”
吳超越聽了盤算,很快就領會了趙烈文的意思,問道:“惠甫,你的意思是說,讓我抓緊時間和馬藩臺達成聯盟,借他之手控制江西?”
趙烈文點點頭,說道:“馬藩臺不是傻子,肯定知道他坐到江西巡撫那個火山口上,想坐穩位置,就必須仰仗楊老大人的扶持,事實上也是仰仗你在幕后的支持,這時候向他伸出友誼之手,他肯定不會拒絕,還一定會對你感激不盡。”
吳超越稍做盤算,又馬上就命令吳大賽派人去請馬秀儒今天晚上到自己家里吃飯,然而吳大賽才剛答應,還沒來得及派出使者,門外卻搶先進來了一個親兵,向吳超越行禮奏道:“稟撫臺大人,總督衙門的戴師爺派人來報,說是花制臺病情加重,戴師爺擔心他撐不過這一關,請你立即過去。”
“什么?我馬上就去!”
吳超越大吃一驚,趕緊收回了宴請馬秀儒的決定,立即安排出行準備去探望花沙納的情況,同時吳超越的心里也暗暗叫苦,暗道:“花老狐貍,這時候你可千萬不能出什么事啊,野豬皮九世才剛明顯對我生出疑心,你又突然斷了氣,我接任湖廣總督的事恐怕就懸了。”
“慰亭,英國名醫雒魏林先生這會就在漢口,應該立即派人接他去總督衙門,幫著搶救花制臺。”
趙烈文在一旁建議,又低聲說道:“無論如何要幫花制臺撐過這一關,不然的話,皇上未必會在這個時候讓你就地接任湖廣總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