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沒人阻止?”吳超越一聽大驚。
“少爺,誰敢攔洋人啊?”吳大賽苦笑著說道:“聽說阿源哥倒是出面過一次,想不讓那些工人車夫胡鬧,可是那些洋人卻不干,堅持要這么做,還說又要來找你,阿源哥被逼得沒辦法,只好又跑去海關衙門找老爺商量去了。”
吳超越一聽叫苦,只好讓吳大賽多派人去打聽碼頭消息,了解具體情況,然而到了傍晚的時候,吳大賽卻又送來了一個更大的壞消息,剛進門就慘叫道:“孫少爺,大事不好!碼頭上動手了,其他幫會的工人圍攻雙刀會的工人,打得熱火朝天,到處見血!袁五八那個gou日的也帶著衙役去了,還專抓我們家雙刀會的人,故意包庇其他幫會,我們家的雙刀會,已經吃了大虧了!”
“那我爺爺呢?他沒出面?”吳超越趕緊問道。
“當然有出面。”吳大賽如實答道:“但少爺你也知道,老爺他只管得了綠營、團練和海關收稅,管不了碼頭治安,袁五八那個gou日的頂著不放人,老爺沒辦法,只好又去了縣衙找袁祖悳!”
聽到這話,吳超越除了揉著還有些紅腫的pi股叫苦外,也真的是徹底的無計可施了。然而令吳超越心驚膽戰的還在后面,好不容易等到天色全黑吳健彰回到家里時,祖孫兩人還沒來得及說上一句話,帶著傷的劉麗川就帶著幾個同樣滿身鮮血的雙刀會成員從后門進了吳府,吳健彰聞報大驚,顧不得教訓孫子,只是趕緊的到后院查看情況。知道肯定是因為自己闖禍所致的吳超越毫無辦法,也只能是趕緊跟到了后院當面了解情況。
劉麗川的傷勢相當不輕,額頭上挨了一刀,傷口可見白骨,還剛一看到吳健彰和吳超越祖孫就慘叫道:“爽叔,這次麻煩大了,全上海的幫會都圍攻我們!我們雙刀會的總堂都被燒了!剛才如果不是我跑得快,命都得丟在外面!”
吳健彰的表情異常陰沉,飛快問道:“目前損失有多大?”
“死了三個兄弟,傷了十二個。”劉麗川沙啞著嗓子答道:“還有,被縣衙抓了九個,聽內線說,他們在牢里都吃了大苦頭。雙刀會在城外的八間房子,也都被燒了。”
聽到這回答,吳健彰的表情更陰沉了,又問道:“是誰帶的頭?王國初的人出手沒有?”
“小福建那個gou日的帶的頭,王國初的人也出了手,王國初的人數本來就比我們多得多,又有專下黑手的小福建,我們寡不敵眾,只能被動挨打。”
劉麗川如實回答,然后又哀求道:“爽叔,現在全上海的大小幫會都在追殺我們雙刀會的弟兄,你要趕緊想辦法擺平這件事啊,不然雙刀會就完了!還有,你得趕緊想辦法救我那些被抓的兄弟,他們都是我的鐵桿兄弟,也都是我們的廣東老鄉,他們如果在牢里被廢了,我們雙刀會就等于是被廢了一大半啊!”
吳健彰臉色陰沉得幾乎可以滴水,低聲說道:“老夫無權過問地方政務,袁祖悳那個gou娘養的又不給面子,還故意只抓你的人,想救他們,怕是很麻煩。”
劉麗川一聽急了,趕緊重新強調他那些鐵桿兄弟的重要性,吳超越也忍不住開口插嘴,道:“爺爺……。”
“閉嘴!”吳健彰突然大吼一聲,生平第一次對唯一的寶貝孫子動了真火,咆哮道:“滾出去!這里沒你說話的份!”
看到買辦爺爺真的發了脾氣,又看到劉麗川等雙刀會成員的憤怒眼神,知道自己闖了大禍的吳超越臉色也有些發白,趕緊乖乖溜出后院,留下買辦爺爺和劉麗川在后院中繼續密談,好在接下來的事倒也和吳超越無關,吳健彰也沒來打pi股,所以即便提心吊膽一個晚上,吳超越還是安然渡過了這個難熬的夜晚。
安然度過一夜并不代表就已經結束,吳超越很快就發現,事情對自己來說,似乎才只是剛剛開始——因為到了第三天的早上,已經兩個晚上沒有睡好的吳超越還在昏昏欲睡時,狗腿子吳大賽就一溜煙的跑到了他面前,低聲說道:“孫少爺,又出事了,那些洋神父又來找你了,要問你前兩天那些已經學過圣經的碼頭工人怎么都不見了?要你馬上去見他們!”
“他們怎么就沒完了啦?”吳超越哀嚎了,罵道:“這些洋鬼子,真的是想把我逼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