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貴妃渾身僵硬,趴在那里一動不敢動。
黑暗中,一個輕蔑的聲音幽幽響起:“裴鳳蘭,你也有今天。”
蘭貴妃實在緊張,一時竟聽不出是誰的聲音,“你是誰,本宮與你有什么仇怨,本宮已然淪落至此,你為何還要趕盡殺絕?”
“淪落至此?”那人陰惻惻道,“你害死了我的孩子,只是打入冷宮就夠了嗎,我必要將你千刀萬剮,方能解心頭之恨!”
“孩子……”蘭貴妃低喃一句,忽而拔高了聲調,“端妃,你是端妃?”
對方冷哼一聲:“沒錯,是我,裴鳳蘭,你知道我等這一天等得多辛苦嗎?我做夢都想讓你血債血償,奈何皇上偏袒你,連江晚余都弄不死你,那我就親自送你一程。”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蘭貴妃氣急,身子動了動,想要爬起來。
“別動!”端妃手中的刀用力壓下,將她頸側細嫩的皮肉切開一條口子。
熱熱的液體流出來,蘭貴妃疼得大叫:“不是我,你還要我說多少次,二皇子的死和我沒有關系,幾年了,你為何就是不肯信我?”
“殘害皇嗣是滅門的大罪,你當然不會承認。”端妃恨恨道,“你就算不承認,我也知道是你干的,我茍延殘喘至今,就是為了親眼看你去死!”
她一字一句,說得咬牙切齒,憤恨的話語里又帶著無盡的辛酸和冤屈。
蘭貴妃看不到她的臉,從她的語氣里都能感到徹骨的恨意。
“可我真的沒有害你的孩子呀!”蘭貴妃氣憤又無奈,“你的孩子沒了也怪我,江晚余的孩子沒了也怪我,那我的孩子沒了,又該怪誰呢?”
“你的孩子是病死的,但我的孩子就是被你害死的。”端妃說,“是你讓人在他的枕頭上撒了誘發哮喘的花粉,他才會突然發病。
他還不到一歲,你竟忍心下此毒手,你這樣的毒婦,能活到現在,就是老天爺瞎了眼。”
“我沒有。”蘭貴妃崩潰大喊,“這些話你到底是聽誰說的,你跟江晚余那個賤人一樣的冤枉我,又是花粉又是熱毒,還找一堆人來指證我。
我干過的事我都可以承認,我沒干過的,你們憑什么要賴在我頭上,你有本事就殺了我,但我就算死,也不會認這個賬。”
“喊什么?”端妃厲聲道,“你以為你聲音大就可以把人招來嗎,別做夢了,雀梅已經被我殺了,這里不會有人來的,江晚余的孩子那筆賬你可以不認,但我孩子的賬,你非認不可!”
蘭貴妃聽聞雀梅已死,驚得半天緩不過來,后背一陣陣的發冷,如同陰風刮過。
過了一會兒,她才顫著聲問了一句:“你知道江晚余的孩子不是我殺的?”
“我當然知道。”端妃的聲音在黑暗中如同幽靈的嘆息,“我沒有別的辦法了,我無論如何也扳不倒你,我只能利用她,在這個后宮,能扳倒你的只有她。”
蘭貴妃倒吸一口涼氣:“你什么意思,莫非江晚余的孩子是你殺的,你殺了她的孩子嫁禍給我是嗎?”
“沒錯,是我。”端妃沒有猶豫,痛快承認下來,“除了她,沒有人能撼動你,所以她不能走,我殺了她的孩子,把她留在宮里,替我的孩子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