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芷若僅僅得到片刻的喘息,口腔中便再次被烈酒灌滿。
如此反復了數次,安芷若已經開始雙眸渙散,頭腦也逐漸混沌起來。
此刻的安芷若,狼狽極了,眼淚和酒水糊了滿臉,發髻因掙扎而變得更加散亂,前襟濡濕一片。
司徒晨見她明顯神志不清了,便問出最想問的話:“為什么我會夢到夜夜與你纏綿?”
長時間的窒息感使安芷若臉色漲紅,又劇烈咳嗽了好久,她才頭腦遲鈍地回道:“我們是夫妻……”
司徒晨聞言,緊皺眉頭追問道:“可夢里的你我,分明不是現在的樣子。”
安芷若這會呼吸倒是平順了不少,只是酒勁兒上來了,讓她已經完全不能正常思考,只木訥地回道:“不是現在,那就是前世。”
司徒晨對于這個答案,顯然是不相信的。
但他在瞥向扔在一旁的五個空酒壺后,又覺得她一個未及笄的小女君,如何也不可能在飲下五壺烈酒后,仍然保持清醒。
那么唯一的答案,很有可能就是安芷若說的那般。司徒晨默了默,繼續追問道:
“我那日看到一個幻境,見你死在我的懷里,這又是怎么回事?”
安芷若的雙眼已經徹底失去焦距,此時只空洞地望著身前的人影,耳中聽到的話語,都仿佛山谷回音般,重重疊疊。
司徒晨見她沒有回答自己,鍥而不舍地再次問了一遍剛才的話。
這次,安芷若終于看清楚了司徒晨在問什么,沒有多做思考,便口齒不清地說道:
“沒死在你懷里……我被圈禁了……病得很重……她們不給我請大夫……
側妃說……你不在乎我的死活……”
在烈酒的催化下,安芷若心中的悲傷情緒,被無限放大,人也如同被打開了開關一般,將所有的委屈盡數倒來。
“我不恨側妃……我恨你……你娶了我……卻不愛我……
我沒有給你下迷香……我為了救你……丟了清白……
我盼著你能信我……直到死……我也沒能洗清冤屈……
付出的痛苦我不怕……堅持沒有意義……才是讓我放手的原因……
在咱們的這份感情里……我耗了又耗……
不是在等你回頭愛我……而是在等我……不再愛你……”
司徒晨聽著安芷若的控訴,一股莫名的冰寒席卷全身。他感覺自己的心臟如同被尖刀翻攪般,痛得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