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芷若對于清風的話,當然是十分氣憤,但她更明白,底下奴才的態度,完全取決于主子。
司徒晨身邊的這些手下,沒有一個人給過她應有的尊重。嘴上叫著夫人,心里卻覺得她連府上的婢女都不如。
虧她以前還天真地以為,跟這些人打好關系,他們都能幫著自己在司徒晨面前美言幾句。現在看來,無非是自取其辱罷了。
安芷若無力改變這些人的態度,可也不想再慣著他們,只冷著臉說道,“以后若不是來送和離書的,就不必來尋我了。
還有,本姑娘已經和司徒晨和離了,再不是你們的夫人,今后不許你們再如此稱呼我。”
安芷若說完這些話,轉身便往府內走去,完全不想理會清風黑沉的臉色。
清風在心中認定了,和離不過是安芷若想出來的,吸引世子的新手段。不顧廉恥下藥換來的親事,它才不相信那女人會舍得和離。
但他今日是奉命來替主子傳話的,此刻話還沒傳,這人就走了,清風立刻焦急地對著安芷若的背影喊道:
“世子讓我告訴你,主子三日后會搬去別莊常住。世子還讓我告訴你,沒事就少作妖,你這樣只能會讓人更討厭,倒是老祖宗也保不住你……”
清風見他說完這些話,安芷若依舊腳步沒停走遠了,他心中冷哼道:反正他把話帶到了,至于那女人回不回去,可就不關他的事了。
清風傳完話回去復命,將安芷若討要和離書的事,添油加醋地說給了世子聽。
司徒城聞言,臉色果然冷沉下去,但他這次倒是沒說什么,只揮手讓清風退下了
他相信安芷若不管嘴上說得多硬,最后還是會與主動回來,對他低頭服軟的。
次日一早
安芷若早早便開始梳洗打扮,她挑了一套鮮艷的水藍色襦裙,梳頭回了少女時的發髻。
她望著銅鏡中,自己十六歲的稚嫩臉龐,出了會兒神,這才帶上靈兒,往城門口趕去。
今日是他阿兄前往北胡,用茶磚交換食鹽返京的日子。
前世的這天,她并沒有來城門接人,現在想想還覺得有些遺憾。
過去她為了追逐司徒晨的身影,幾乎錯過了與身邊所有人的相處時間。
她的這位阿兄,并不是她的親生兄長。是母親當年隨父親出征時,在邊塞撿回來的胡漢混種小男孩。
不管是胡人還是漢人,都非常厭惡這種孩子,并惡劣地稱他們為雜種。但母親卻從未輕視過來他。一直將他視為親子看待。
阿兄那一手霍家槍法,以及那獨門的鍛造法,都是母親手把手親自教授的。
雖然在母親與父親和離出府時,阿兄并沒有跟著離開。但在她的心中,阿兄究竟與其余安家人,還是不同的。
安芷若從天明便來到城門口等候,直到已經站得雙腿發軟了,渾身冷透了,她才終于看到騎著高頭大馬,帶著使臣走入城門的阿兄。
他的阿兄是極俊美的,五官立體,淺棕色的同眸,笑起來如同冬日的暖陽,仿佛能驅散人心頭的一切陰霾。
安芷若邁著僵直的腿,高興地跑過去,剛想喚上一聲阿兄。卻聽到一個嬌俏的女聲,先一步換了出來。
安芷若轉過頭去,看到的便是穿著鵝黃色的衣裙的安芷欣,正笑著跑向安逸風。
隨后便被快速翻身下馬的阿兄,伸手護在懷里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