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民世代為軍戶,男丁從軍,女人也在邊軍大營的統一安排下從事種植、紡織等后勤之事。
陸通、張果乃至伍長何胖頭,都是如此。
當然,因為戍邊需要大量勞力,大奉朝廷又從各地征遷了人口充實秦州,想以人口遷徙開發加教化影響的方式來擴張領土,同化戎狄蠻子。
不得不說,能想出這種法子的人也算個人才了。
只是在這種政策下,邊軍大營的戰斗力逐年下降,土地兼并日益嚴重,軍中腐敗也愈發明顯。
軍中主將脫下盔甲,種起了萬頃良田;馬幫的鍋頭能暗中購買軍械;普通的士卒跟馬幫勾結倒騰鹽茶……
常言道“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這種情況下,原身跟趙果就極其容易成為炮灰跟邊角料。
而伍長何胖頭這種膽大包天敢販賣私鹽給戎狄蠻子的,日子就過得極為舒坦……
二人一路聊了很多,各有收獲。
陸通獲得了不少跟原身記憶有區別的信息,對周圍的情況有了更清晰、立體的認識。
趙果也覺得陸通此前是深藏不漏,心有想法,相交恨晚……
待到了陸通家門口,他放下銅辮的弓跟刀,言明去處理剩下的戰利品,這才離去。
陸通推門而入。
入目所及,與記憶中一般無二:土墻草頂,院中雜草叢生。
屋里一張破床,床上是不辨別顏色與季節的被子。
外頭雖是晴天,屋里頭卻是一股子濕霉味。
屋角一個木桶,桶里還有些水,渾濁濁的。
旁邊幾塊石頭糊泥做的灶臺,上面架著一口巴掌大的小鍋,里面一層鐵銹。
除此外,別無長物。
陸通嘴角抽了抽。
就這條件,能住人?
不管以后怎樣,自己眼下還是得住在這里。
先簡單收拾一下。
不然單是屋子里的霉菌都能給他這個傷號帶來威脅。
正收拾著,外面忽然有人大喊:“通子,通子,你在嗎?”
陸通聽到聲音后心底一凜,伍長何慶?
他來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