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欽暉和我在微信上還是有稍許聯系,因為我不客氣地把所有的生活開銷都列給他。
他還沒死,還沒離婚,就起碼負擔一半。
他似乎也接受了這個分配方式,錢會及時到賬。
周末的時候,他去公婆家看過幾次寧寧。
我不再去公婆家吃飯,寧寧也是他們負責接來送往,所以我和呂欽暉一直沒有見面。
每次婆婆送寧寧回來,都會企圖安慰我:「他心里還是放不下這個家的。」
我左耳進右耳出,他只是放不下有血緣關系的人而已,和我沒有半點關系。
只是夜深人靜時,時常難以入睡。
不知道自己原本溫馨的小家為什么會到支離破碎這一步。
是不是我真的差勁到令人無法忍受。
每次想到這里,負面情緒如潮水般涌入心頭,我只能靠聽歌來緩解自己的悲傷和低落。
可我拒絕流淚。
哭給自己聽,有什么用。
11
呂欽暉離家快一年的時候,公公在體檢中查出肝癌,晚期,無法開刀,只能保守治療。
據說婆婆為此要求呂欽暉回家住,他拒絕了。
但是他在和情人同居的小區附近為父母租了一套房子,說是方便照顧。
婆婆很愧疚地對我說:「小曦,實在對不起,等你公公好點,我們立刻搬回來,幫你照顧寧寧。」
我客氣地笑笑:「沒事的,我一個人可以的。」
人老了,病了,想被兒子照顧,自然只能聽話。
我不怪他們。
這段時間我的業務也稍微有了起色,開發了幾個新的小客戶。
雖然加在一起還不到之前大客戶的體量,但也差不了多少。
我樂觀地想,積少成多,也更不容易集體翻車。
我還找了人幫忙做兼職,處理一些基礎工作,為了能有更多時間陪伴寧寧。
他少了爸爸的愛,媽媽就把缺的那部分補足。
寧寧現在讀幼兒園中班,家里少了個爸爸,他似乎感覺到什么,變得懂事很多。
自那以后,我和呂家的交集僅僅是每個月一次的微信收款,估計都忙于公公的病,沒人再來看過兒子,我也樂得輕松。
半年不到,公公病重臨終,他來接寧寧見爺爺最后一面。
我在樓道口目送寧寧上車,回來的時候,讓鐘點工阿姨下樓去接了。
我始終記得呂欽暉的那句話,這家他不會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