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尊數年一任,由王庭任免,難以扎下根基,他們這些地頭蛇自然不懼。
但封君不同!
封君化公為私,可自行任命官吏,招募私兵,深扎根基,他們這些大族都要生活在其陰影之下。
“怎么會這樣?”
對胥英來說,這差不多是天都塌下來了:“居然封了封君?還在本縣?”
封君一來,首先官府的公田,在冊的肯定要收回去。
他們這些大族,用假借名目、更改地冊的手段,挖王室墻角不要太狠,之前是鞭長莫及,此時就難說了。
并且,他們幾家自恃地頭蛇,有的田連底冊都沒改,直接強占了,這就更要命了。
除此之外,還有隱田隱戶,這是大族私自瞞下的人口與田地,不必繳納賦稅與勞役,絕對是新來封君的眼中釘,肉中刺。
而說實話,一地封君,掌握軍政大權,縱然盡貶他們為奴,也沒處說理去。
這還是公與私的區別。
之前縣令,看到縣中大戶挖的是王庭墻角,又勢大難制,糊弄下也就過去了,只要任上沒有大變即可。
而對封君而言,這挖的是自己墻角,如何能忍?必千方百計收回,還要清查田畝戶口,與這些大戶斗爭到底。
“該死!”
胥英走了幾步,還是無法可想,恨恨跺腳:“真逼急了我們,一起造反,那封君還不是地灰溜溜得從哪來回哪去!”
“大兄氣糊涂了!我們如此做,即使驅走封君,王上也必派軍圍剿,到時候玉石俱焚,縱然事后嚴懲那封君,乃至收回冊封,于死人又有何益?說不定王上暗中還要感謝我們呢……”
胥關苦笑道。
“呼……”
胥英咬咬牙:“我也是氣血沖腦,一時糊涂了,你看該怎么辦?”
“我們田地宅人都在此處,無法遷走,只能與其周旋了,當務之急,是要先查清這封君根腳,再串聯各家……”
胥關來的路上已經想好:“這底線就是共同進退,此外,底冊未改的公田,可以退回去,其它的,絕對不行!”
“這倒是,若來人并無多少家世助力,我們架空他也不需猶豫……縱然是大門閥弟子,有著家世支持,也是強龍不壓地頭蛇,至不濟可分庭抗禮,他要想安穩統治,總得與我們妥協。”
胥英走了幾步,定下心來,笑道:“這么一合計,我心里就有了底,等會你去曲家,不!我親自去,找曲江談談!”
曲江,曲家現任家主。
在這一縣之中,曲胥兩家實力最大,有對抗也有融合,此時正該合力共渡難關才是。
……
此時,一隊數百的人馬,正在路上行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