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尋常世俗人那里,人將這種事叫做“鉆了牛角尖”或者“只爭一口氣”。然而在金光子這里、在他們這些游魂這里,這種事卻有一個更加致命而直接的說法——執(zhí)念。
他們……終究也只是由游魂煉成的罷了。若無執(zhí)念,又何來這些鬼修?
這時候,李云心的聲音又在可怕的火聲中傳來:“因而也要告訴你另一件事——你們這種游魂,天生就不適合玩弄是什么謀略……何苦為難自己呢?”
“得意的時候,因為天生的執(zhí)念容易得意忘形。受挫的時候,又像你如今一樣——把心一橫要一條路走到黑。心思偏激又執(zhí)著,三言兩語就要被挑逗得喪失理智……也配跟我說,什么算計不算計?!”
金光子終于暴怒起來。她宛若一頭母獅一般大叫,周身劍氣四溢,往火云當中射出無數(shù)柄可怕的飛劍去。但都如同泥牛入海一般……杳無蹤影!
便是在這時候,李云心終于從火焰中猛撲過來——他的雙角、鬃毛、鱗甲都在燃燒,這令他看起來像是一個火人。但這火人的氣勢卻凌厲無匹,仿佛在下一刻,就要將金光子斬于爪下!
他的口中再喝道——
“事到如今你又怎么不想一想——我同你啰啰嗦嗦說了這些屁話,是因為本君真的要教你,還是——要等這些時間、做些什么?!”
金光子已經(jīng)狂怒。終于見李云心現(xiàn)了身,不閃不避,倚仗身上的神仙披與收云臺,一晃雙掌便要與這強橫的妖魔對拼!
卻就是在此時……
一道沛莫能御的強橫掌力——正轟在了那琉璃劍心的玄光罩上!
金光子已將這琉璃劍心祭煉了個七七八八、性命交融。如枯蟬子所言,玄光罩與筋骨肉身融合、金光劍與雪山氣海融合。而枯蟬子又并不曉得金光子竟在這火海當中重將這寶物祭煉了,因而玄境修士的掌力轟來……便相當于正轟上了金光子的肉身!
法寶卸去一部分力道。可余下的,仍不是真境修士能夠輕松承受的。正欲迎敵的金光子忽逢此變,體內(nèi)靈力一陣紊亂幾乎走火入魔,一口鮮血便噴了出來。
可屋漏又逢連夜雨——妖魔的厲爪已悍然殺到、背后更有那巨大的金光神人成形……
嘭!!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金光子終于被一掌轟飛,在火云中拉出一條長長的血線!
李云心追擊她半柱香的功夫,如今……終于第一次、將這有著重重至寶護身的劍修重傷了!
金光子如斷線的風箏一般跌落了數(shù)十丈才再次恢復(fù)意識。雙眼一張,卻見李云心已經(jīng)第二次殺到了!哪里還敢硬接?回身便走!但口中仍不甘地怒吼:“你搞了什么鬼?!”
李云心在火焰中連連獰笑:“只是畫了兩個小人兒,給你那群豬一般的隊友瞧了瞧罷了!”
金光子卻又哪里知道——乃是李云心趁著剛才她說話、自己又與她說話的時候、在這狂暴而洶涌四溢的靈力海洋中,以他精妙的畫道技巧,硬畫出了一個栩栩如生的、凄慘不堪的“金光子”來。又畫出了一個兇狠暴戾、將金光子一把拉回到火云中的“李云心”來!
那枯蟬子一干人等,此前忽然見了那樣的景象,只覺是金光子落了下風。又見她已如此凄慘卻又不解開琉璃劍心的光罩——只道是那寶物已不在她的控制當中,因而一掌便轟了上去……玄境修士的全力一掌,只是余力,卻足以將金光子重創(chuàng)了!
到了這樣生死存亡只在一瞬之間的關(guān)頭,金光子倒是終于轉(zhuǎn)回了心意——曉得再將李云心困在這滔天火海當中已不可取了。還未等他被活活煉死,只怕自己要被他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