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這件法寶,似乎就是在剛才被那陽劍子切開的——他用手掌、肉身的力量發出一道凌厲無匹的掌風、或者說劍氣,將那如意斷開,卻沒有傷到福量子半分。
這是可怕的力量與宣示。這宣示叫福量子閉了嘴、瞪大眼睛看陽劍子——他清楚這“法寶如意竟被人隨隨便便一揮手便切開”這件事有多么不可思議。可他也清楚陽劍子說自己乃是真人……真人怎能有這樣的本領?!
而在發了一小會兒的愣之后,他咬牙切齒:“你敢……毀我法寶!”
但誰都聽得出他這聲音與字句當中的忌憚。
李云心將目光從如意上收回。他看了看陽劍子,收斂臉上的神色:“好。我曉得了——你并非膽怯畏戰。”
陽劍子便笑了笑:“那么多謝龍王了。”
然后他才看福量子——沉默地看了一會兒,直到那福量子也慢慢冷靜下來、并且警惕地皺起眉時才說道:“貧道是妖魔還是人修,道友可以依著自己喜歡的說法說。”
“貧道的道行是高深還是低微,道友也可以隨意去想。但有一件——”
他頓了頓,像是特意加重語氣、并且也的確用更加低沉而有力的聲音說道:“貧道所修的法門,絕不是什么左道。而是天人所傳下的玄門正法。這一點,道友,不要再說錯。”
福量子陰森森地盯著他看。看了一會兒,又看李云心——似乎在衡量倘若在這時候沖過去與陽劍子斗在一處,李云心趁虛而入的可能性有多大。
最終他什么都沒有說、什么都沒有做。而是忽然將臉上的恨意散去,冷笑一聲:“好。今天你夠威風也夠氣派。”
他抬手指著陽劍子:“你且看我見了逍遙子,如何理論今天這件事。”
陽劍子笑了笑:“那時候,道友盡可以實話實說。”
福量子點頭:“好。你且記好——我們走!”
他一卷衣袖,便要帶著身邊一直不發一言的懷決子離開此地。但隨即聽到李云心身邊的昆吾子神魂低喝一聲:“李云心,你留住他們!”
那昆吾子見福量子要走,猛地從李云心身后沖出來,化作一個忽明忽暗的人影。
他指著福量子與懷決子大喊起來:“你同他們講什么君子之諾?這些小人,這廂應承了你,轉眼就來坑害你!”
又再往前了些、瞪起眼睛看陽劍子——咬緊了牙關從嗓子眼兒里一點一點地擠出字句:“天下將亂,圣人已死!這天下終究要亡在共濟會的手上——你可知道么?!”
但陽劍子無喜無悲地看著他,什么話都不說——他原本就像是用金屬澆筑的,到此刻,就更像是一尊塑像了。
他看起來對昆吾子的話無動于衷,甚至更不清楚他在說什么、做什么。
昆吾子似乎更急,張大了嘴像是要吼叫起來。但這時候李云心一揮手,便有一道金光將他拉回云霧里。可他終是出手晚了些,那昆吾子仍有一句話脫口而出——
“你不念劍圣往日——”
陽劍子與福量子、懷決子,因為這一句話同時變了臉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