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下了肚覺得精神稍微緩過來之后他才抬眼去看牢門。
那差人走出去的時候他就已經注意到,鎖沒上,似乎那差人忘記了。
李云心用某種古怪又復雜的表情盯著那門看了好一會兒,意識到事情可能有些……不同尋常。
他不知道開門送飯這事兒是不是當地慣例,但知道牢門的木柵欄其實距離地面有些高度。這托盤的里的東西都可以從那里推進來的。
還知道牢門上的鎖銹跡斑斑,如果有人在給每一個犯人送飯的時候都不惜辛勞地開鎖落鎖,那么鎖頭絕不該是現在這個樣子。
就是說那差人故意開了鎖進來,又故意忘記了落鎖。
喔,這種事。
大概一個貨真價實的十四歲少年想不清明其中緣由,但李云心可不是什么真的十四歲少年。
邢捕頭想要個替罪羊了。如果是他也要這么干——犯人逃獄然后被格殺,案子就此了結,誰也用不著拼命花力氣真的去捉什么妖怪。
想到這里他松了口氣。至少從現在,一直到他走出這道門,走進夜色里,大概都不會有人打攪他了。
于是……
李云心吃飽喝足之后在稻草堆里找了個舒服些的位置,睡著了。
不過此刻藏在不遠處的兩個差人就沒法兒像他這么安逸舒適。兩個人等了一陣子,并未聽見料想中的推門聲以及腳步聲。
“那小子沒看著?”
“……一個少年,大概是?!?/p>
“媽的,呆鵝。”
“你出個聲兒。”
皂衣差人嘆口氣,扯開嗓子:“看看牢門,一會喝酒去!”
“走走走,我還能出什么岔子不成。”另一個人說。
兩人演完了戲又等了一會兒,終于聽見聲音了。
不過是鼾聲。
“媽的……這呆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