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山莊,薄霧尚未完全散盡,空氣清新,帶著露水和草木的芬芳。幾輛車已經等候在酒店主樓前,引擎發出低沉的嗡鳴。
顧知鳶牽著還有些睡眼惺忪的謝沅,謝潯則緊緊抓著她的另一只手,小臉上帶著離別的些許低落。保姆提著行李跟在后面。
顧知鳶蹲下身,細心地幫謝沅整理好被風吹亂的額發,又輕輕捏了捏謝潯的小手:“回家就能看到福崽和元寶了,它們肯定想你們了。”孩子們這才打起些精神。
幾步之外,謝宴珩正與一位相熟的商界人士寒暄,眼角的余光卻牢牢鎖在顧知鳶身上。
自昨日觀景臺之后,他就有種被顧知鳶排除在外的感覺。
就在這時,一道柔婉的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驚訝響起:“知鳶妹妹,宴珩?這么早就準備走了嗎?”
顧知鳶抬起頭,只見溫顏穿著一身質地精良的米白色休閑套裝,長發松松挽起,臉上帶著笑容,正款款走來,仿佛只是清晨散步偶遇。
她手里還拿著一小束沾著露水的野花,更添幾分閑適自然。
“溫小姐早。”顧知鳶站起身,臉上掛起禮貌的微笑,心中卻了然,這“偶遇”未免太過巧合。
“是啊,孩子們想家了,元寶福崽也獨自在家幾天了。”謝宴珩的聲音自身后傳來,他此刻也走了過來。
他對著溫顏點了點頭,客氣而疏離:“溫小姐也起這么早?”
“習慣了晨練,這里的空氣實在太好,舍不得浪費。”溫顏笑容溫婉,目光落在兩個孩子身上,帶著真誠的喜愛,“潯潯,沅沅,睡得好嗎?昨天堆的城堡真棒,阿姨都記住了!”
她說著,將手中的小花束遞給謝沅,“送給我們的小公主,回家插在花瓶里好不好?”
“謝謝溫阿姨!”謝沅開心地接過花束,小鼻子湊上去聞了聞。
溫顏的目光又轉向顧知鳶,帶著恰到好處的關切:“知鳶妹妹,照顧兩個孩子出門一趟最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
顧知鳶笑意不減,點了點頭。
溫顏仿佛沒察覺到顧知鳶的疏離,笑容依舊溫婉,目光轉向謝宴珩時,自然地流露出幾分熟稔和關切:“宴珩,看你眼下還有點倦色,回去路上慢點開,別太趕。工作永遠做不完,身體要緊。”
她的語氣帶著舊友般的關心,分寸拿捏得極好,既不過分親昵,又足夠彰顯關系不一般。
謝宴珩淡淡“嗯”了一聲,目光卻下意識地掃過顧知鳶。
她正側頭低聲和謝潯說著什么,似乎完全沒注意這邊的對話,側臉沉靜如水。
溫顏得到了回應,笑意加深,又對著顧知鳶溫聲道:“知鳶妹妹,以后常聯系。要是帶孩子們出來玩,或者……嗯,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別客氣。”她的話語帶著一種女主人才有的熟稔和包容感。
“多謝溫小姐好意。”顧知鳶的語氣依舊平淡有禮,她牽起孩子們的手,“該上車了,孩子們,跟溫阿姨說再見。”
“溫阿姨再見!”孩子們乖巧地揮手。
溫顏也笑著揮手:“再見,路上小心!”她的目光在謝宴珩身上多停留了一瞬,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流連。
顧知鳶沒有再看溫顏,帶著孩子們徑直走向他們的車。她拉開車門,先將謝沅抱上兒童座椅,仔細扣好安全帶,再協助謝潯坐好。動作流暢自然,目光始終專注在孩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