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了多少?
看到了溫顏的落淚?還是……看到了他們相對而坐的畫面?
謝宴珩死死地盯著那扇窗戶,窗內暖黃的燈光依舊柔和,窗簾紋絲不動,仿佛剛才那抹一閃而逝的影子,真的只是他心神恍惚下的錯覺。
但謝宴珩知道,那不是錯覺。
夜風吹過花園,帶著花木的清香,卻吹不散他心頭的沉重。
他站在月光下,身影被拉得長長的,孤寂而茫然。
……
逃到孩子房間尋求喘息,顧知鳶心緒復雜,鬼使神差站到窗邊。
月色下的花園本該靜謐,落入她眼中的,卻是涼亭里刺目的畫面。
溫顏提著食盒,巧笑倩兮,溫婉關切。謝宴珩
背對著她,那微微低頭的側影,在她看來滿是專注的傾聽。
月光如水,勾勒出和諧熟稔的一幕。
溫顏傾身低語,眼中水光盈盈,楚楚可憐。
而謝宴珩……沒有推開她。
果然如此。
原來……她的存在,只是阻礙了他與溫顏的情深義重。
溫顏的眼淚能換來他的沉默與憐惜,而她的崩潰,在他眼中,恐怕只是厭煩的不合時宜吧。
溫泉山莊月下并肩的錯覺,失憶后的依賴……都是可悲的幻象。她竟荒謬地想過一直走下去。
多么可笑。
謝宴珩的世界,從未真正向她敞開。
他的過去有溫顏那樣的明月光,未來……又怎會有她這個頂著協議名頭,背負麻煩過往的替代品?
她滑坐在窗邊角落,雙臂環抱自己。
離婚?
她能帶走什么?
巨大的茫然將她吞噬。
錢?謝宴珩給的生活費優渥,但以謝家的強勢,離婚時她名下的賬戶,恐怕都會被清查干凈,屬于謝家的,她帶不走一分。
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