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大集,其實只不過是靠近城門邊上,一塊被竹竿圍起來的空地。
地盤也是坑坑洼洼的凹凸不平,一不注意就得摔跤。
陳江河瞥了眼小橘子的赤腳。
這小黑娃整天光著個腳四處跑,不怕踩著碎玻璃銹鐵釘嗎?
但又馬上回過了神,有個雞毛的玻璃鐵釘啊?
差不多夜四點,大集已經熱鬧了起來。
竹風縣下轄三個鄉,而每個鄉又管著差不多五、六個村子。
其實每個鄉都有大集,但趕集的時間卻不與縣集相通,是故意錯開了縣集的時間。
所以每次縣集開啟時,都是人記為患,想求一塊擺攤的位置那簡直難如登天。
若不是陳江河是退伍軍人,其老領導又與竹風縣縣尉有些關系,想必他也得不到如此關照。
堂堂縣集,又豈是一個普通山野村夫可以染指的?
陳江河他們這些人的造型有些奇怪。
主要是那魚的造型有些奇怪。
運送魚,要么用背簍背著,要么用獨輪車推著,哪里用得著這么多人來用扁擔挑著?
不過陳江河對此卻記不在乎,頗有一種迎著冷眼與嘲笑的感覺。
拉著小橘子就走進了集市。
門口有一位穿著灰布短打的精壯漢子,剛好撞了上來。
他先是面帶詫異的打量了陳江河一番,然后開口道:“這不是陳老哥嗎?都多久沒來咱東城大集了,這次來是準備重出江湖了嗎?”
聽這人的口氣,明顯是認識陳江河的。
但陳江河的印象里卻沒有此人,所以只得根據這人的面貌去努力回憶這人是誰。
“張大哥,我爹這不是重出江湖,是帶著我們過來賣魚的。”
陳乾見自家老爹沒搭理對方,估計也是猜到了自家老爹已經不認識對方了,便先一步開口道出了對方的名字。
而這位被叫讓張大哥的人聽見了陳乾的話,也只是微微頷首,目光始終是放在陳江河這位領頭人的身上沒有移開。
但收到大兒子提醒的陳江河已經反應了過來。
主要是這人的氣質,還有他身后跟著的兩個明顯社會閑散人員的小弟,讓陳江河很輕易的就猜到了對方的來頭,應該是負責管理這里的外聘人員。
便訕笑道:“嗐,這不是最近鬧了災,收稅收得緊嘛,家里人都快啃樹皮了,才從河里弄了些魚來賣,想著弄點錢回去補貼家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