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出院?主治醫生推了推眼鏡,懷疑地看著菀明漪,少校的傷還需要觀察。
菀明漪將一縷碎發別到耳后,露出一個得l的微笑:家里更安靜,有利于恢復。而且她壓低聲音,您知道軍人有多討厭醫院。
醫生猶豫了一下,翻看箏硯舟的檢查報告:好吧,但必須按時來換藥復查。
我會監督他的。菀明漪保證道,眼中閃過一絲勝利的光芒。前世箏硯舟在醫院住了整整兩周,期間她只去看過兩次。這次她要親自照顧他,而家里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走出醫生辦公室,菀明漪腳步輕快地回到病房。箏硯舟正坐在窗邊看文件,陽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輪廓。聽到開門聲,他迅速將文件塞進抽屜——這個動作已經成了習慣。
醫生說我們可以回家了。菀明漪宣布道,故意忽略他的小動作。
箏硯舟挑眉:我們?
當然是我們。菀明漪走到衣柜前開始收拾行李,難道你覺得自已能單手完成所有事情?
箏硯舟沒有反駁。確實,左臂的石膏讓他連最簡單的穿衣都變得困難。但更讓他意外的是菀明漪的態度——她似乎真心期待與他通住。
我去辦出院手續。他站起身,決定暫時接受這個安排。
菀明漪點點頭,繼續收拾行李。等箏硯舟離開后,她的目光落在那只上了鎖的抽屜上。前世她從未關心過丈夫的工作,但現在不通了。那個抽屜里藏著的,很可能就是導致箏硯舟死亡的秘密。
但她沒有貿然行動。重生后的菀明漪學會了耐心——信任需要時間建立,尤其是對箏硯舟這樣警惕性極高的軍人。
一小時后,他們站在了軍區家屬院的門口。這棟兩層小樓菀明漪已經兩年沒踏足了,前世她寧愿住單位宿舍也不愿回這個所謂的家。
鑰匙。箏硯舟遞給她一串鑰匙,你應該記得是哪把。
菀明漪接過鑰匙,指尖不經意擦過他的掌心,兩人都像被燙到似的微微一頓。她迅速挑出那把最舊的銅鑰匙,插入鎖孔。
門開了,一股淡淡的塵埃味撲面而來。客廳里家具簡單整潔,卻透著長期無人居住的冷清。
我去開窗。菀明漪快步走向落地窗,用力推開。夏日的風裹挾著花香涌入,驅散了沉悶的空氣。
箏硯舟站在門口,看著妻子在房間里忙碌的身影,恍如夢境。兩年來,這個家第一次有了女主人的氣息。
你的房間在二樓,他說,我睡一樓書房。
菀明漪的動作頓了一下:書房那么小,還放著你的文件。我們睡主臥就好。她轉過身,直視他的眼睛,我們是夫妻,記得嗎?
箏硯舟的喉結滾動了一下,最終只是點了點頭。他越來越難以拒絕菀明漪的要求,尤其是當她用那雙清澈的眼睛望著他的時侯。
你先休息,我收拾一下。菀明漪拎著行李上樓,心跳加速。主臥——那是她前世從未踏入的領地。
二樓走廊盡頭的主臥門虛掩著。菀明漪深吸一口氣,推開門。出乎意料,房間并不像想象中那樣冷硬。淺藍色的床單,原木色的家具,窗臺上甚至擺著一盆頑強存活的綠植。
他一直在等我來這個認知讓菀明漪鼻尖發酸。她輕輕撫摸床單,想象箏硯舟獨自躺在這里的樣子。
放下行李,她開始整理房間。衣柜里箏硯舟的衣服整齊掛在一側,另一側空空如也,仿佛特意為她預留。菀明漪將自已的衣物掛進去,兩排衣服終于并肩而立。
當她掀起床單準備更換時,一個硬物從床墊下滑出。菀明漪彎腰撿起,發現是一件疊得方正的黑色訓練服。她好奇地展開,衣服上還殘留著淡淡的汗水與陽光混合的氣息——那是獨屬于箏硯舟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