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靶場與夢囈（第3頁）

臺下響起鼓勵的掌聲，只有箏硯舟的眼神變得更加深邃——他看穿了她的表演。

活動結束后，回程的大巴上，菀明漪獨自坐在窗邊，箏硯舟被叫去開會，沒有通車返回。夕陽西下，將她的側臉鍍上一層金色，卻驅不散心中的陰霾。

回到家，菀明漪直接進了廚房，開始準備晚餐。切菜的聲音在安靜的房子里格外清晰，菜刀與砧板的碰撞像是她內心焦慮的外化。

箏硯舟直到晚上八點才回來，身上帶著淡淡的煙酒味——看來會議結束后還有應酬。菀明漪將一直保溫的飯菜端上桌，兩人沉默地吃著，誰都沒有提起白天的事。

明天我要出差。放下碗筷，箏硯舟突然說。

菀明漪的手指一顫：去哪里？多久？

軍區例行檢查，三天。他的回答簡短而官方，眼神卻一直觀察著她的反應。

我給你準備行李。菀明漪站起身，收拾碗筷的動作比平時急促。

箏硯舟沒有阻止，只是在她經過身邊時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你到底是誰？

這句話像一把尖刀，直接刺入菀明漪的心臟。她強迫自已保持鎮定，轉頭迎上他的目光：我是你妻子啊。

我妻子不會射擊，箏硯舟的聲音很低，卻字字如錘，不會格斗，不會在噩夢里說這次別再死了。

菀明漪的瞳孔微微擴大，嘴唇顫抖著卻說不出辯解的話。兩人僵持了幾秒，最終箏硯舟松開手，轉身上樓。

夜深了，菀明漪躺在床上，背對著箏硯舟，全身緊繃得像拉記的弓。身后傳來均勻的呼吸聲，似乎他已經睡著了。她小心翼翼地翻身，借著月光打量丈夫的側臉——眉頭即使在睡夢中也沒有完全舒展，嘴角繃緊，像是在防備什么。

對不起她無聲地說，眼淚悄悄滑落，我不能告訴你真相

不知過了多久，菀明漪終于陷入淺眠。夢里又出現了那個雨夜，槍聲，爆炸，渾身是血的箏硯舟

別死她在夢中囈語，求求你這次一定要活著

身邊的箏硯舟猛地睜開眼，月光下，他的眼神清明如刀，哪有半點睡意？他緩緩側身，凝視妻子痛苦的表情，耳中回響著她夢中的哀求。

這次一定要活著——又是這次。箏硯舟的心跳加速，一個可怕的猜想在腦海中成形：如果這個菀明漪真的不是他的妻子，而是某個組織派來的特工，那么真正的菀明漪在哪里？還活著嗎？

他輕輕伸手，指尖觸碰妻子的臉頰，檢查是否有易容的痕跡。皮膚觸感真實，溫度正常，沒有面具的接縫。但這并不能完全打消他的疑慮——現代易容技術已經非常先進。

菀明漪在夢中無意識地蹭了蹭他的手掌，像只尋求安慰的小貓。這個動作如此自然，如此菀明漪，讓箏硯舟的心狠狠一顫。

如果如果她真的是他的妻子，那些異常行為又作何解釋？這次別再死了又是什么意思？

窗外，一輪明月高懸，冷冷地注視著床上這對通床異夢的夫妻。箏硯舟知道，明天的出差將不是簡單的軍區檢查，而是一次針對妻子身份的秘密調查。而菀明漪，在夢中依然緊蹙著眉頭，渾然不知一場風暴即將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