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酒果香濃,酒瓶草的酒瓶子里成熟的荔枝酒,帶著甜甜的果肉味,雖然有些生澀,但卻是由酒瓶草中的特殊物質,發酵而成的純粹果酒。
江畫剪開酒囊的蓋子,將酒囊中的荔枝酒倒入隨身透明水杯中。
荔枝酒的液體如上等的銀器,色澤白亮,灌入水壺,激蕩出的酒香,是荔枝的甜蜜,混著些許酒香。
江畫喜歡這樣的酒。
她前些年來來回回折騰,就是想釀造出這種極為干凈的果酒。
沒有酒曲。
沒有糧食白酒。
沒有額外的白糖。
單純由荔枝果肉發酵而成。
不過,這種缺少酒引和糖分的荔枝酒,并不好釀造。
如今得酒瓶草幫助,她總算如愿以償。
因為沒有人手,所以沒有使用保留酒囊的方式采收果酒。酒瓶草上的酒囊,都是直接剪下。然后被猴子們撿起來,放進倉庫中。
這種采集方法,雖然稍顯浪費,但酒在囊中,還能繼續細微改變口感,更潤澤細膩,更清透醉人。
江畫把一個一個外表紅點斑斕的植物酒瓶放入袋子里,裝滿一袋,拎到皮卡車的后車廂上。
酒瓶草釀酒的瓶子,別看外形和普通瓶子草相差不大,但包裹酒釀之后,密封堅韌,林曾試過,從三樓高度摔下,也依然完好無損。
江畫聽到三刀婆婆不高興的嘟囔聲,朝她笑了笑,幫林曾解釋道:“婆婆,這些酒,林曾將來要供應給自己的飯店,怕數量不夠,所以就不賣給別人了。你放心吧,這些酒不會浪費,說不定將來還供不應求?!?/p>
三刀婆婆聽完江畫的解釋,才算不糾結越堆越高的酒瓶子,滿臉皺紋微舒,然后從墻根拿了一把老鋤頭,準備去給自己菜田松土。
江畫看著三刀婆婆干瘦的背影,她的步伐有些局促,不似年前穩當,老鋤頭敲著地面,砸出淺坑。
江畫眉宇間難得有愁。
在老家生活時,這一二十年間,三刀婆婆的身子,硬朗就如發髻上插著的雪亮刀刃。無論臉上皺紋多少,骨子里都透著神采,從來都是步伐穩健,健步如飛。
好像這數千日夜的時光歲月,在她身上輕撫而過,沒有留下半點痕跡。
但住在酒水山谷的半年時間,三刀婆婆狀態就像按了快進鍵。
從她平日說話的語態中,已經有難掩的吃力。
長句一多,就要停下來,喘口氣再說話。
江畫知道原因。
酒水山谷雖好,但無青色果實。
她也勸過,讓三刀婆婆回鎮子的后山老宅居住。無奈這位性格如刀的老婆婆,一旦決定,比頑石鐵牛還要固執。
她背脊微彎,但思路依然清醒,一聽江畫提這事兒,猛然瞪眼,精芒一閃,毫不猶豫拒絕道:“不過百斤骨頭老肉,過了百年頭,早幾年晚幾年,對老婆子來說,沒區別。我不會回去,那群人為財為利,比豺狼還要貪婪,這群猴兒,斗不過他們。反正,我絕不回去。”
三刀婆婆說的是獵猴者。
籠統的說,是偷獵者。
他們擅長捕獵活野猴,和其他野生動物,然后高價販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