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看到我在做什么了嗎?”林曾用手比了比底下的樹枝,問道。
紅仔猶豫了一下,瘦得像雞爪的手指揉了揉眼睛,有些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
“我是林曾,你可以叫我林哥,你愿意幫我做一件事情嗎?”林曾的背包里,還放了一個木頭錘子。他拿出木頭錘子,示范性的在榕樹的樹干上,有節奏地敲擊,“就像這樣,對著我畫在樹干上的符號敲打,不斷敲打?!?/p>
紅仔扭曲著臉,很費力地聽完林曾說的話,他臉上的肌肉才略微放松。他干瘦的手指把玩著小蛋糕的袋子,不時瞥一眼林曾,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林曾心中暗嘆,其實這個身世可憐的少年,五官很端正,尤其是眼睛,干瘦的臉上,一雙眼睛又圓又大。如果生長在正常的家庭里,現在也該是一個挺拔漂亮的男孩子吧。
林曾等待紅仔回答的一段時間,暗自決定,盡可能得幫助他,讓他過上正常的生活。十四歲的人生,不應該像野獸一樣生活在公園里的榕樹上。
他應該去接觸更加精彩的世界。
用了很長時間,紅仔終于考慮好,他用拳頭敲了敲身邊的樹干,努力說道:“錢,錢,我要,我要錢?!?/p>
“可以?!绷衷c頭,“你想要多少?”
“一個,十,十,十十塊錢?!彼坪跤X得十塊錢很多了,說起來很不好意思,在“十”字上卡了好一會兒。
林曾忍不住笑著搖搖頭,果然還是一個孩子。
紅仔以為林曾嫌棄他要價太貴,著急起來,掰著手指,讓步說道:“八塊!”
“敲擊的工作很繁瑣,你要一直敲打,直到樹皮上的圖案完全消失。你也知道,榕樹枝干的縫隙很大,白天一定會被人發現,你只能在深夜完成這項工作?!?/p>
林曾對他說了一番解釋,沒想到反倒引起紅仔的不耐煩,他揮了揮手臂,“七塊。”
“一百塊。”林曾無奈地將薪水告訴他,如果他真按照紅仔的價格雇傭他,自己的良心過不去那個坎。
紅仔聽到林曾的數字,猛然呆愣,好半天,才回神?;厣窈螅拥奶饋?,又趴在地上摸索一番,不知從哪兒,找到一張紅色的百元紙幣。
“啊啊啊?一,一一張?”紅仔把紙幣放到林曾面前,不放心地跟林曾確認。
“是的,你將一處圖案符號,敲打消失,我就給你一張。整棵樹,大概有三十個符號?!绷衷χf道。
紅仔沒有學習過數學,他皺著臉,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到三十個符號,是多少張紅票子。
但他知道,是非常多非常多,比他這一輩子見到過的紅票子都要多。
想明白了自己的酬勞,紅仔迫不及待的跑到林曾身邊,搶過林曾手上的木頭錘子,幾乎是半小跑地往林曾繪制的第一個基樹符紋的位置跑去。
看他在不過手臂粗的樹枝上小跑,林曾嚇得不敢出聲,生怕一不小心,讓他腳滑了,摔下去。
等他在已經繪制基樹符紋的節點處蹲下,林曾才無奈地說道:“紅仔,你要注意安全?!?/p>
回應他的是一串快速的啪啪啪的敲擊聲。
“慢點,力量輕一點。”林曾背上背包,再次手腳并用的挪到紅仔身邊。這次,這個少年并沒有功夫嘲笑林曾的表現,他的心思全都投入到樹皮上的基樹符紋上,恨不得立馬把這根樹枝敲斷的架勢。
林曾站穩,開始教導他用什么樣的節奏和力道敲打符紋圖紋。
紅仔雖然沒有進入學校系統的學習,語言能力和理解力的發展似乎都有些問題,但林曾示范過后,他卻很快掌握了敲打的技巧,一點也不顯笨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