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梁瑄宜睡得并不安穩,大概是認床,中途一度半夢半醒,醒來好幾次。
陌生的環境,陌生的天花板,在空隙不到半米的另一張床上躺著徐懷溯。
一個陌生人。
睜眼下意識先去摸手機,還不到六點。
腦袋暈暈的,卻再沒了睡意,梁瑄宜磨磨蹭蹭地翻了個身,床單布料摩擦的聲音清晰落在耳朵里,很吵。
無聲嘆了口氣,只好認命地坐起來,披上大衣,手伸到口袋里握緊了煙盒。
不喜歡計劃提前、不喜歡倒數時間,這會讓她的焦慮癥發作。
天光還不那么刺眼,梁瑄宜貓著腰將窗簾拉開一個縫,躲進陽臺,再把推拉門關嚴實。
她已經盡可能把音量降到了最低,關閉攝像頭,在角落里,貼著墻慢吞吞地蹲下去。
在煙草燃盡之前,身后傳來細微聲響,但梁瑄宜并不能確定那是耳鳴還是什么。
她保持著姿勢沒動,緩緩吐煙。
直到開門的聲音更清晰地落下,她才半瞇著眼轉過頭去,在一片白色煙霧之后,映出徐懷溯一張也顯得模糊的面容。
昨夜徐懷溯沒等她回來就熄了燈,除去廚房的短暫照面外,兩人之間不存在任何多余接觸。
當初選他一起住只是為了好玩而已,再說得更遠大些,或許還有為節目話題考慮的思量,完全摒除了徐懷溯的個人意愿,所以這樣互不過問的關系完全在意料之內。
梁瑄宜對此不抱有任何異議。
也正是因為堅信徐懷溯對她沒有好奇心,這才讓梁瑄宜在陽臺和小屋天臺之間,果斷放棄了舍近求遠。
可是,他現在站在這里又是什么意思。
她重新垂下頭,手撐著膝蓋站起來,又靠著墻緩了好一會頭暈,徐懷溯仍站在原地。
到底干嘛啊。
梁瑄宜本來就有點起床氣,此刻心情也因為犯病而壞到極致。
她語氣不太好地問:“是我吵醒你了?”
“還是你喜歡吸二手煙?”
梁瑄宜聲音里帶刺,把煙盒丟給他。
“來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