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
“我以為你只是想當(dāng)著鏡頭賣個慘而已。”
他短促地笑一聲,在被子里滾了半圈才靠著床頭板重新坐起來,問道:“很慘嗎?”
梁瑄宜注意到他頭發(fā)靠過的地方,被水沾shi成深一度的顏色。
到底之前是在過著怎樣神經(jīng)大條的生活啊
她不知道自己的好奇心為什么會在這樣的小事上被勾起來,且一發(fā)不可收拾。
梁瑄宜指指自己耳朵的位置:“我可以問嗎?”
崔游偏頭看了看攝像頭,視線來回轉(zhuǎn)了一圈,最后才落到她的臉上:“鏡頭關(guān)了,誰來記錄我賣慘?”
梁瑄宜:“……”
他的笑音,被室內(nèi)暖氣烘烤過一輪后才滾進她耳蝸,梁瑄宜感覺到她耳朵位置不自覺開始發(fā)燙,是因為語塞還是什么,她下意識伸手去摸了一下。
崔游的聲音含糊著,半闔著眼看她:“別摸了,你的耳朵還好好的。”
“你是不是想知道,我是怎么聾的?”
又來了。
輕飄飄的、完全不當(dāng)回事的態(tài)度。
或許他的語氣中是有沉調(diào)、脆弱時刻的,但這實在太微乎其微,在梁瑄宜與他相處的十幾個小時內(nèi),仍然尚未窺見任何可以被稱之為端倪的存在。
崔游想了一下,才自顧自說下去。
“其實沒什么,我以前是刑警。”
梁瑄宜略疑惑地嗯了聲,似乎是在等待下文。
崔游翻她一眼:“剩下的自己想象去吧。”
“哦…”梁瑄宜悶悶點頭,“是完全聽不見嗎?”
崔游意味不明地盯著她看。
“我是聽說的,耳朵沒完全受損的話,是可以通過后期治療恢復(fù)的,你……”
崔游半天沒吭聲,情緒像是突然停滯的鐘擺,靜默在原地。
沉默的時間會讓人感到不安。
梁瑄宜沒再說下去。
但崔游很快恢復(fù)如常,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朝她招招手,笑意也更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