括號里還有一行類似詛咒的小字:超時未完成將回到任務原點重啟。
梁瑄宜揉了揉眼睛,除了時間在按秒數流逝,其他什么變化也沒有。
所以,死而復生是真。
梁瑄宜視線落在枕側那板藥片上,她剛想伸手去碰,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阻礙在原地。
嗯,被神秘力量控制也是真。
但梁瑄宜偏不信這個邪。
為了作死,她換了種更激進但簡單的方式——開車撞樹。
起初一切都很順利,引擎轟鳴,車速飆升,就在車頭即將撞上庭院里那棵古樹的瞬間,梁瑄宜偏過頭,不敢去看那血肉模糊的慘狀。
預想中的劇痛和撞擊并未傳來。
車子以一種完全違背物理定律的方式,在距離樹干不到一公分的地方,非自然地停了下來。
人車兩全,連車頭的油漆都沒有刮蹭到。
經過幾次類似的失敗嘗試,通過控制變量,梁瑄宜覺得問題出在她自己身上。是她死志表現得太明顯,才給了被系統控制的機會。
她于是被迫安分了幾天。
期間內正常作息,積極用餐,每天抽出半小時時間感受陽光。由于沒有人可以交流,她只好去社交軟件上表達樂觀心態,轉發日行一善,感恩生活美好。
那個控制面板的系統機器人還能時刻盯著她嗎?梁瑄宜不信他沒有放松警惕的時候。
終于,在夜深人靜的某個晚上,梁瑄宜鬼鬼祟祟離開了房間,打算偽造一出半夜上廁所卻失足滑下臺階的慘案。
這次,她如愿踩空了臺階,身體像被抽了發條的木偶,僵直地順著樓梯滾落。她切實感受到了痛,以及意識被抽離前,大腦空白的那幾秒。
然而第二天,梁瑄宜被來上班的阿姨叫醒,問她為什么會睡在這里。
在阿姨震驚的神色里,梁瑄宜立刻竄起來原地蹦跶了兩下。
…無傷無痛,毫發無損。
全身的關節完好,她撩開袖角和褲腿,身上連處擦傷也沒有。
這不科學。
但她確實服了。
合理懷疑系統本可以更早制止,昨晚所體會到的一切瀕死感受都只是對她不聽話的懲罰。
梁瑄宜頹然跌坐在地,腦袋里里有根筋,隨著迅速充血帶來的眩暈感突突直跳,眼前的倒計時仍在繼續。
今晚就是最后的時間。
她此刻就站在庭院角落,避開車輛入口,看著面前的感應門緩緩升起。車燈在探照出梁瑄宜身影時被迅速轉換成近光,一輛低調的黑色卡宴很快駛停在她身前。
車內的人,陸休璟,就是她任務完成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