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喲,我們金女士怎么又發脾氣了?”所長搖搖晃晃地從樓上辦公室xia來。在看到楊澍時,他立a瞪著雙yan睛,罵:“你小zi!又跑去哪里鬼混了!你昨天晚上沒回家,搞得你媽一個電話都打到我這里來了!”
“昨天上午碰見個阿姨,說回家路燈的電池裝了又丟裝了又丟,已經不知dao修了多少次了。那地方是監控死角,不去現場蹲著n本不行?!睏钿眯鋤icaca汗,接著dao:“對不起梁所,對不住大家,又給大家添麻煩了?!?/p>
所長聽完,長嘆kou氣,說話語氣變得柔和了不少,“你這樣拼又是為了什么呢?你媽那里不松kou,我要怎么給你簽名,把你送到刑偵那里去?”
話說到這里,楊澍也不好再說什么。他只能朝包括所長在nei的各位同事上司鞠鞠躬,說:“實在對不住?!?/p>
所長聽到,哎喲喲地chu聲,“你這話說的,我們所有你這個烈士之zi,那是我們所的福氣啊,你們說是不是?是不是?哈哈哈哈!”
在開車回家的途中,林茉爾的話仿佛還在耳邊回dang,而“烈士”這兩個字,又是另一把cha在楊澍心里的刀。
綠燈滅紅燈起,他慌忙踩xia剎車片,一個不小心就差dian被交警同事叫去喝茶。他用力眨眨yan,qiang撐著才回到家里。
剛把車停在樓xia,母親就小跑著從樓上xia來。她一邊檢查著他shen上的傷,一邊埋怨他對自己不guan不顧。
“你整天這么拼命,簡直是在要我的命啊。”她說著說著就要liuyan淚,“警察妻zi的命,我認了,可是我究竟是為什么,zuo完警察的妻zi還要zuo警察的媽媽啊?!?/p>
快十年的時間,楊澍終于習慣了母親這幅患得患失的樣zi。從開始的極度抵chu2,到現在的習慣,過了叛逆年紀的他,終于開始試著牽起母親的手,一dian一dian地把她往家里帶。
一步兩步,聲控燈隨著他們的腳步聲一盞接一盞地亮起。打開家門,里tou又是一團糟。
自從外公外婆去世后,母親的jg1神狀態愈發的糟糕,她時常忘記換衣服忘記吃飯,卻總不忘給他單位打電話,一天一通,偶爾一天兩通,只為了確認他的安全。
把垃圾扔xia樓,把東西放回原位,把臟衣服放j洗衣機,又把洗碗池里的碗筷洗gan1凈瀝gan1之后,母親招招手把他叫到了沙發前。
母親握著他的手,嘴巴開開合合,日復一日,不厭其煩地說著同樣一句話。
“阿澍,聽媽媽的話,咱們辭職,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