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翎看著眼前內斂,溫吞,畢恭畢敬的人,思緒漸漸回轉:“既是如此,送本王回寧心院。”
沈寧曦跑了,再也不會不知從何處跳出來,為他撐起水墨丹青的油紙傘,而苦寒的邊境,混著鮮血的冰渣,也早已讓他再無懼凌冽的雨雪。
凝眸,大步走開。
沈寧曦舉著紙傘,快速小步的往前追。
風雪不小,蕭翎走的快,小小的紙傘自然是遮擋不住的,于是他被染白了頭,而站在他身后的沈寧曦則是小小一只。
前面有蕭翎遮風,頭頂有紙傘擋雪,反倒是并沒有被風雪侵蝕。
寧心院內,十七就守在蕭翎的門口,見蕭翎回來,下意識的松了一口氣,可當他看見蕭翎背后那被高高舉起,卻基本遮擋不住的傘后,不知覺的皺起眉。
定睛一看,才發現他背后之人是上次王爺從醉香樓帶回來的廚娘。
舉著傘,卻淋了王爺一身明顯不聰明的樣子。
皇城不比邊境,人多眼雜,陰謀詭計,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王爺說過皇城并不比邊境安全。
這般情景之下,他想不明白王爺為何會無端將這樣一個看起來不太聰明的陌生的廚娘帶回來,那道菜真的有那么好吃?
好吃到王爺甚至不想去酒樓品嘗,只想獨占,獨享。
蕭翎大步上前,直截了當的進了屋子,沈寧曦也打算跟進去,卻被十七攔在了外面。尤其是看見她白色衣裙上的血跡,眸色更是冷了三分,仿佛下一秒就要拔出長劍,將眼前的人送上西天。
“讓她進來。”
清冷的聲音在屋內響起,十七眼中的殺意這才退下,人也退了一步。
沈寧曦小心的將紙扇合上,猶豫著要放在哪里,十七就順手接了過來。沈寧曦連忙道謝,然后走進了屋內。
屋內,十分簡單,除卻生活所需的家具之外,沒有旁的擺設,唯有一個松鶴延年的香爐,此刻有優雅的松香青煙,緩慢升騰。
其實她是不想進這間屋來的,畢竟不久之前,她曾親眼看見他和楚夢瑤一起進了這間屋子。
盡管她不想要讓自己去想,腦子卻還是會浮現出不少不太好的畫面。
她和蕭翎也就有過那一夜。
那一夜還是她下藥強求來的,也是那一夜,她察覺他并不似想象中的優雅矜貴,在某些方面,他貪婪的幾乎無度。
可也是那一夜之后,她便按照自己的計劃棄了他,還說出了許多羞辱他的話,最后一拍兩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