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清冷了五百年的臉,騰地一下,從耳根到雪頸,紅了個通透。
她張了張嘴,喉嚨卻像被堵住,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空氣,仿佛凝固了。
就在這時,夜無涯掙扎著,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沒有看她的臉,而是對著她,以一種最虔誠,最恭敬的姿態(tài),行了一個五體投地的大禮。
聲音沙啞,卻帶著劫后余生的顫抖。
“弟子夜無涯,叩謝師尊……為弟子護道之恩!”
他將頭顱深深埋下,仿佛要將剛才發(fā)生的一切,都埋進這冰冷的地面。
云曦瑤看著他微微顫抖的脊背,那顆快要跳出胸膛的心,奇跡般地,找到了安放的角落。
她輕輕舒了口氣。
心中那點羞惱與慌亂,盡數(shù)化作了慶幸,和一絲……連她自己都不愿承認(rèn)的暖意。
他,還認(rèn)自己這個師尊。
罷了。
她重新找回了屬于縹緲峰主的威儀與清冷,聲音平淡,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輕顫:“起來。”
她素手一翻,那柄光芒黯淡,劍身布滿裂紋的秋水仙劍,出現(xiàn)在她手中。
她看著夜無涯,鳳眸中情緒萬千,最終只化為一聲輕嘆。
“此劍秋水,伴我三百年。”
“今日,我將它賜你。望你今后,以此劍,斬盡宵小,護持己身……莫要再……行此險事。”
死寂!
而后,是神念的瘋狂爆涌!
“秋水劍?!云仙尊的本命仙劍之一!她……她把本命劍送人了?!”
“本命仙劍與神魂相連,性命交修!贈劍……這與贈半條性命有何區(qū)別!這……”
后面的話,沒人敢說了。
因為這在修仙界,只有一個含義——托付終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