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桃桃第一時間舉手,順便還抓住塵塵的小爪子舉得老高。
塵塵都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傻乎乎地由蘇桃桃擺弄。
傅遠航還在懵圈當中,居然還能這樣?
蘇桃桃給他使眼色:“小航怎么回事,你剛剛不是也要去嗎?”
傅遠航這才回過神來,“唰”地一下把手舉到最高,咧著嘴傻笑。
蘇桃桃這才滿意地點點頭:“現在我宣布,老傅家第一次家庭會議的投票結果以三票對一票大比數通過提案,明天我們全家人都去趁圩,周鈴蘭同志必須服從組織安排,不得有異議,散會。”
周鈴蘭簡直哭笑不得,難得全家人這么開心,只好隨了蘇桃桃的意,答應明天去大隊請一天假,順便開證明。
睡覺的時候蘇桃桃還想把小家伙拐到自已房間睡,可是塵塵扒拉著傅遠航不肯放手,蘇桃桃沒辦法,只好一個人獨守空房。
第二天的早餐是周鈴蘭早早起床準備的,蘇桃桃六點多起來的時候她都已經做好了,搶不過搶不過。
周鈴蘭本不是摳唆的人,她只是省和合分配家里的糧食,像今天她就是用面粉和玉米粉烙的餅,里面還加了雞蛋和蔥花,可想而知多好吃,還煨了好幾個紅薯,方便帶在身上當午飯吃。
蘇桃桃原本打算帶他們去國營飯店搓一頓,畢竟她兜里那十三塊八毛五還是夠吃上幾頓的,問題是這年頭啥都要票,她啥票都沒有,只能帶著干糧當午飯,也是有意思的很。
不過帶干糧去趕集在這個年代也算是常態,大部分社員進城都這么干,不算突兀。
難得“出遠門”,家里兩個小朋友特別開心,傅遠航昨晚興奮到大半夜才睡著。
別看塵塵小,他什么都知道,今天早上起床特別興奮,指著補丁最少的衣服讓小叔叔幫他穿上,因為他覺得那件衣服最好看,雖然他最好看的衣服也是小叔叔的舊衣服改的。
說起來也是心酸,原主的衣服很多,可塵塵長這么大還沒有穿過一件新衣服,布票都讓原主自已嚯嚯光了,周鈴蘭和傅遠航身上也都是縫縫補補又三年的舊衣裳。
蘇桃桃想了想,把柜子里那些打翻調色盤一樣五顏六色的衣服打了個包裹帶上,另外還去小倉庫找了幾袋干貨一并帶上。
周鈴蘭見她大包小包搬出來,以為她寄給城里的娘家,也沒多問,找了一對籮筐和一條扁擔出來:“桃桃把東西放到這里面,一會我挑著走,不然拿不了那么多。”
蘇桃桃覺得自家婆婆這情商和格局一般人還真學不來,居然一句也沒問她拿這么多東西做什么,任由她拿。
早飯過后,全家人開始分頭行動,周鈴蘭先去大隊請假和開證明,傅遠航拿著周鈴蘭給的一毛五車費,背著塵塵先去學校請假,再去榕樹頭等拖拉機,蘇桃桃則留在家里收拾中午要吃的干糧。
周鈴蘭開好證明回來,二話不說把蘇桃桃收拾好的東西挑上趕往榕樹頭。
早上七點,拖拉機準時出現在榕樹頭,傅遠航付了三人的車費,背著塵塵上去占好位置。
婆媳倆齊心協力把東西弄上拖拉機,不一會就已經坐滿了社員,來晚了上不去拖拉機的張大嫂一臉不忿,她還想去縣城換雞蛋呢,縣城供銷社比公社供銷社多給一分錢一個,見沒有位置就挑著周鈴蘭這個軟柿子捏:
“喲,征途他娘,你十年八年都不去一趟縣城,今天怎么這么早來占我的位置啊?我每個月這周的圩日都要去縣城換雞蛋,你坐那個位置一直都是我坐的,要不你下來?”
周鈴蘭正要站起來賠禮道歉,蘇桃桃摁住她的手,不軟不硬地問:“牛叔,拖拉機不是公家的嗎?怎么還有專屬位置啊?我怎么沒看到位置上寫著名字?”
開拖拉機的牛叔是個正直無私的直腸子,他板著臉說:“沒有的事,拖拉機是咱大隊的公共財產,還是你們家征途出面幫忙才能買到的,誰坐都是五分錢一位,先到先得,就算有優先權也是優先你們家。”
蘇桃桃連連擺手:“別別別,牛叔你可千萬被這么說,我們也是一早來等車,交足了車費的。”
牛叔清了清嗓子:“就是啊,連你們都我沒有優待,我可沒有徇私,要是你們晚到的話,我一樣不會留位置。”
蘇桃桃看也不看那位張大嫂,笑瞇瞇對牛叔說:“是吧,牛叔果然是正直的好同志,難怪大隊長放心讓牛叔管這個大寶貝呢,既然坐滿人就開車吧,再不走就晚啦。”
“好嘞!”
牛叔跳下車,拿出個“打火器”懟著拖拉機頭戳進去用力搖幾圈,一陣黑煙隨著“轟隆隆”的巨響冒了起來,牛叔拔出“打火器”跳上拖拉機,開著這個“轟隆隆”的大家伙雄赳赳氣昂昂地往縣城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