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夜深人靜,躺在床上,秋榕榕在腦海里慢慢理白天發生的事情。
周景行提出帶她去冰釣,是為了兌現大四下半年的承諾,他這兩天上床時,哪怕在興頭上,也不會再像之前那樣提起當年的大火,說她罪無可恕。
殺意比之前少很多。
這種情況,有點像周景行要放下過去的仇恨。
這對秋榕榕而言,是好消息。
而沈硯川和江無渡,明面上是想通過冰釣打賭,把她從周景行這里要過去,實際上,還是不肯放過她。
與其說是對她感興趣,不如說是矯正周景行對她和善的這個行為。
他們還是危險的。
秋榕榕要和他們保持距離。
第二天。
秋榕榕去探望從地下室里被放出來的周淮遠。
他已經瘦到連米粥都喝不下去兩口。
傭人為他洗了澡,剪了頭發,背后的傷,也纏上繃帶。
但周淮遠變得病殃殃地,整個人瘦得可怕,肩胛像是要刺破皮肉凸出來。
秋榕榕坐在他床邊,輕聲喚他,他也沒有回應。
“把碗給我,我來喂吧。”秋榕榕朝站在一旁的傭人伸手,接過那碗溫熱的小米粥。
她舀起一勺,輕輕吹涼,再送到他唇邊。
他機械地張開嘴,卻遲遲咽不下去。
粥含在嘴里,慢慢溢了出來,從唇角滑落,沾濕了衣襟。
“你不吃飯,光吊葡萄糖的話,胃會萎縮的。”
秋榕榕把粥碗放在膝上,抽出紙巾,動作小心地替他擦拭唇角。
“再堅持一下,好不好?他們最近逼得沒有那么緊,我們還是有機會活著離開的。”秋榕榕聲音輕得幾不可聞,“淮遠哥,你別怕,把身體養好,我會帶你一起走。”
秋榕榕不會像周淮遠的爸爸媽媽一樣,拋棄他。
就算沒機會帶周淮遠一起走,秋榕榕也會出去找救援,回來救他。
周淮遠沒有回應,他的胸口微弱地起伏著,像風干的枯木,勉強躺在床上用葡萄糖吊著最后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