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未上場的約定（第2頁）

他的聲音不大，卻像帶著魔力，剛才還蔫蔫的隊友們，眼神漸漸亮了起來。沈初意站在遠處看著，突然覺得，這樣的許懷林，比在球場上投進空心籃時，還要耀眼。

人群散去后，許懷林拄著拐杖慢慢往外走。沈初意猶豫了一下，拉著周茜追上去：“許懷林！”

他回過頭，看見是她們，眼里閃過一絲驚喜：“你們還沒走？”

“等你呢，”周茜笑嘻嘻地說，“初意說，要履行承諾。”

沈初意猛地瞪了周茜一眼，臉卻紅到了耳根。許懷林卻像是明白了什么，笑著問：“什么承諾？”

“沒、沒什么！”沈初意慌忙擺手，卻被周茜推了一把，只能低著頭小聲說，“就是等你好了，彈《運動員進行曲》給你聽。”

“好啊，”許懷林的笑容比陽光還暖，“那我爭取下周就好。”他看了看沈初意的書包，目光落在那個籃球鑰匙扣上，眼里的笑意更深了，“鑰匙扣挺好看的。”

沈初意下意識地摸了摸鑰匙扣，指尖的溫度燙得驚人。夕陽把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并排走在人行道上時，許懷林的拐杖敲擊地面的聲音，像在為這段路打著節拍。

走到岔路口時，許懷林停下腳步：“我到這兒就好，你們快回家吧。”他從口袋里掏出個東西，是顆用玻璃紙包著的橘子味硬糖，“這個給你，謝禮。”

沈初意接過糖時，指尖再次碰到他的手。這次她沒有縮回去，任由那點溫度在皮膚上游走，像琴鍵上突然多出的升調，讓心跳都變了節奏。

“那我們先走了。”沈初意低著頭說，拉著周茜轉身時，聽見許懷林在身后喊：“沈初意！”

她回過頭，看見他站在夕陽里，紅色球衣被鍍上一層金邊，笑容明亮得讓人移不開眼。

“記得練琴，”他說，“我等著呢。”

沈初意用力點點頭，轉身時，嘴角忍不住揚了起來。她把那顆橘子糖放進琴譜里，和之前的糖紙、地圖放在一起。晚風拂過，帶來桂花香，她低頭看著書包上晃動的鑰匙扣，突然覺得，這個沒看到7號上場的周六，也藏著甜甜的心事。

回到家，沈初意翻開鋼琴蓋，指尖落在琴鍵上。沒有樂譜，她憑著記憶彈出《運動員進行曲》的調子，雖然生澀，卻帶著前所未有的輕快。琴音在房間里回蕩，像在為某個正在努力康復的少年，加油鼓勁。

她看著琴譜里那堆關于他的小物件，突然明白，喜歡一個人，不只是想看他在陽光下奔跑的樣子，更是想陪他走過那些不能奔跑的日子。而那些藏在琴譜里的約定，會像種下的橘子樹，在時光里慢慢長大，結出甜美的果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