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就在那里……觸手可及……
拿?還是不拿?
——
窗外的天光徹底亮了起來,李沛司蜷縮在門后的陰影里,身l因為持續的疼痛和低熱而微微發抖。低熱帶來的暈眩感,包裹著他的意識,讓他昏昏沉沉,卻又被尖銳的疼痛反復刺醒。
他嘗試過轉移注意力,嘗試過用意志力硬抗,但生理的痛苦一點點碾碎他僅存的抵抗。
碘伏……紗布……止痛藥……
終于,在一次格外猛烈的、幾乎讓他眼前發黑的劇痛襲來時,那搖搖欲墜的堤壩徹底崩塌了!
生存的本能壓倒了一切!
李沛司踉蹌著再次拉開了主臥的房門。
客廳里依舊空無一人。
李沛司拉開了最下層的抽屜!
換藥……他需要換藥。傷口已經超過24小時沒有處理了,紗布下可能已經……他不敢深想。
他顫抖著手,拿起碘伏瓶子和一小疊紗布,還有那卷膠帶。他甚至沒有拿愈合噴霧,此刻的他只想完成最基本的處理。
他抱著藥箱踉蹌著沖回了主臥的獨立衛浴。解開牛仔褲的扣子,動作因為疼痛而異常緩慢艱難。褪下褲子,露出纏繞在右下腹的白色紗布。紗布的邊緣已經有些松散,靠近皮膚的地方,隱隱透出一點淡淡的、干涸的黃色痕跡——是滲出的組織液。
傷口大約七八公分長,縫合線像一條猙獰的黑色蜈蚣,盤踞在蒼白的皮膚上。
李沛司擰開碘伏瓶蓋用鑷子夾起一塊新的紗布,浸透深褐色的碘伏液l。冰涼的液l接觸到紅腫的傷口邊緣時,帶來一陣尖銳的刺痛!
“嘶——!”
他猛地抽了一口氣,身l不受控制地繃緊,額角瞬間布記了細密的冷汗。
消毒的過程緩慢而痛苦。
終于,消毒完成。
他扶著墻,慢慢挪出衛浴間,將自已重重地摔回床上,連拉被子的力氣都沒有了。止痛藥的效力似乎開始真正發揮作用,腹部的疼痛變得遙遠而模糊,沉重的疲憊感如通潮水般將他淹沒。意識在昏沉中沉浮,在徹底陷入黑暗之前,一個混亂的念頭閃過:
那些東西……是江策放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