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陰云密布,天色昏暗蒙蒙。
驟降的氣溫昭示著冬天即將到來,冬日向來無情,隨意一場雪就能掠走數(shù)以百計的生命。
秦書顏感受著漸涼的天氣,耳邊盡是小民悲哭。
就讓她以藺遷的死,揭開往后屠戮的序幕。
明珠城外,兩峰高聳,峭壁斷崖。
秦書顏蹲在一塊凸起的巖石上。
粗布衣衫沾染著泥土,黑布覆面,單從她裸露在外的麥色皮膚和有力臂膀全然看不出身份。
“秦將軍,都準備好了。
”身后傳來喑啞的聲音,趙大柱扛著一柄大刀走來,刀身與披甲碰撞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秦書顏微微點頭,壓低聲線問道:“藺遷的隊伍何時能到?”“不到半個時辰就能見著影兒了。
”趙大柱米奇研究打量著雌雄莫辨的秦書顏:“你確定要親自出手?我可聽說,那狗官從軍隊里帶走一支精銳做侍衛(wèi)。
”“貪生怕死的酒囊飯袋罷了。
”秦書顏冷笑一聲,難掩激動地摩挲著腰間刀柄,兩年了,終于等來了報仇的機會!遠處塵土飛揚,馬蹄聲嘈雜,士兵們手執(zhí)長矛,開道行進。
秦書顏連忙隱匿身影,往上拽了拽面巾,聚精會神地盯著車隊。
州牧藺遷的車架緩緩駛來,四匹駿馬拉著的華蓋攆車上,藺遷面如土色、心力交瘁,正閉目養(yǎng)神。
司馬純騎著馬,落后攆車幾步,自從踏入這峽谷后他就一直四處張望著。
峽谷巖壁上,一支火箭劃破長空。
“放箭!”趙大柱的吼聲淹沒在火油爆燃聲中,上百支裹著油布的箭矢呼嘯而出,落在久旱無雨的枯草枯枝上,落在綴滿金珠的絲織華蓋上,頃刻間就點燃了一片片火海。
馬匹受驚,仰身悲鳴,不受控制地橫沖直撞起來,鐵蹄踏碎了幾名躲閃不及的士兵頭顱,血腥氣摻雜著燒糊味彌漫。
“殺啊————”“殺狗官————”埋伏在山林草叢的匪盜挺身殺出,趙大柱一馬當先,大刀揮得虎虎生風。
直面他的士兵卻驚恐地閉上了眼,失聲大叫,雙手格擋在面前,全然忘了手中還有長矛可以御敵。
趙大柱手起刀落,斜劈下去,齊齊斬斷了兩名士兵的臂膀。
慘叫聲中,看似牢不可破的護衛(wèi)隊已經(jīng)被撕開了一個口子。
秦書顏亦是下手狠厲,刀刀直沖面門,眨眼間收割了不少人命。
鮮血濺在面巾上,浸透了布料,溫熱粘膩地貼在臉上。
她順手奪過對方的長矛拉臂轉(zhuǎn)胯,蓄力將長矛刺出去,竟沖破了士兵護甲之后也不見力道減弱分毫,連著貫穿了士兵身后人的xiong膛。
“列陣!列陣!”藺遷親兵一邊護著跌落的主子,一邊聲嘶力竭地叫喊著,僅存不到二十面盾牌勉強組成龜甲陣,參差不齊。
“放箭!”山坡上剩余的山匪拉弓射箭,火舌在盾牌陣內(nèi)肆意舔舐著士兵,救命的盾牌變成了炙手可熱的鐵板,不一會陣內(nèi)就潰散逃逸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