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更大了,砸在鋼化玻璃上像無數細小的子彈。
陸時凜眼睜睜看著阮棠走過去。
而厲沉梟伸手撫上她的臉頰。那只曾經簽過無數商業合同的手,此刻顫抖得不像話。
“你知道這三個月我是怎么過的嗎?”他聲音很輕,卻字字泣血,
話音剛落,他突然彎腰將阮棠打橫抱起。阮棠驚呼一聲,奮力掙扎:“放開我!厲沉梟你這個瘋子!”
“對,我是瘋子。”厲沉梟收緊手臂,將她牢牢禁錮在懷中,“一個差點為你殉情的瘋子。”
“恨我嗎?”厲沉梟在她耳邊輕聲問。
阮棠沉默許久,才沙啞地說:“我只恨自己……當初為什么會愛上你。”
厲沉梟身體明顯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那副溫柔到病態的表情:“沒關系,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讓你重新愛上我。”
他抱著阮棠走進公寓,大門在身后緩緩關閉,發出沉重的聲響。
厲沉梟將她放在主臥的大床上,單膝跪地為她脫下鞋子。
“餓不餓?我讓廚房準備了你愛吃的……”
“厲沉梟。”阮棠突然打斷他,聲音很輕。
厲沉梟的動作頓住了,他緩緩抬起頭,
“你知道你現在在做什么嗎?”阮棠的聲音微微發顫。
厲沉梟的喉結滾動了一下,那雙慣常凌厲的眼睛此刻盈滿水光。他突然雙膝跪地,昂貴的西裝褲直接接觸冰冷的大理石地面,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棠棠……”他的聲音破碎得不成樣子,淚水毫無預兆地滾落,“我知道你不會信我……”
他伸手想觸碰阮棠的指尖,被阮棠躲過去。
“可我……真的不能沒有你……”
阮棠別過臉去,沒有回答。
后來的日子,厲沉梟像是變了個人。
他會在凌晨四點起床,只為親手熬一鍋皮蛋瘦肉粥。那雙簽過上百億合同的手,如今笨拙地握著菜刀,指尖上貼滿了創可貼。
可阮棠會抬手打翻說:“我最不喜歡吃了。”
“……對不起。”
他下意識說道,聲音輕得像羽毛落地。然后慢慢蹲下身,開始收拾滿地狼藉。
他送給阮棠首飾,阮棠說:“我不喜歡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