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煦醒來時已天光大亮。
她感到腦子異常昏亂,一時竟想不起自己何時睡著的。她只依稀記得陳弦月冰涼的身體躺在旁邊,沒有重量感,卻占據了大半張床鋪的空間。
她們似乎說了很久的話。弦月反復叮囑她,下次再見到李文溪,要想辦法把那女人引到老樓來,尤其要提一提對方丟失的翡翠耳墜。想來應該會比較困難,因為之前對方打過電話來,而當時都煦不在,是她接的電話,把李文溪狠狠地嚇了一跳。
弦月還問了都煦很多奇怪的問題:比如外面的世界發展成什么樣子了、比如現在流行什么歌舞、比如人們在用什么比較新鮮的東西,語氣里帶著一種與世界脫節已久的懵懂和好奇。
除了最初掐住她脖子的那次,弦月整晚都異常平靜,甚至稱得上溫和友愛。昔日那頭在夜晚瘋狂掠奪她身體的野獸,仿佛不是她。
都煦隱約記得自己快困得熟睡時,額頭上觸到一片冰涼的柔軟——是弦月給了她一個晚安吻,很輕、很憐惜地。都煦在半夢半醒間,無意識地囈語了一聲:“媽媽…”后來發生了什么,她完全想不起來了。
她不知道在她沉入睡眠后,陳弦月撫弄她發絲的手停頓了很久,那雙空洞漠然的眼里,罕見地漾起瀲滟的波瀾。月光下,弦月的臉沉在陰影下,唇角長久地牽起了一個柔和的弧度。
——
第二天一早,都煦拖著疲憊的身體,眼下帶著淡淡的青影,去了陳沃桑落腳的旅館匯合。
剛敲開門,沃桑的身影就猛地撲了出來,滿滿的一股舒適的暖意和干凈的皂角香,結結實實地抱住了她。力道很大,帶著一種失而復得的急切。
“你去哪了?急死我了!”沃桑在她肩窩里悶悶地說,“一整晚找不到人,電話也打不通…我以為你…”后面的話她沒說出來,只是手臂收得更緊。指定網址不迷路: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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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煦被這突如其來的擁抱撞得微愣,身體僵硬了一瞬。
沃桑身上的溫度和氣息,與昨夜弦月那刺骨的冰冷形成了過于強烈的對比。她遲疑了片刻,最終還是抬起手,輕輕回抱住了沃桑,在她背上安撫地拍了拍,“我沒事。”
這份少見的溫存并未持續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