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終于確認(rèn)了并非夢中,那雙清凌凌的眼眸輕輕一眨,光華漾動,一瞬便顯得歡喜鮮活。
醒來見他,有這樣開心嗎。
賀蘭一時害羞又得意,微微偏頭避開視線,嘴唇若有似無蹭過阿歡手心,嗓音模模糊糊,隱約含笑,“怎么,很久沒聽過本少爺聲音,都認(rèn)不出來了嗎。”
阿歡輕輕搖頭。
沒應(yīng)聲,只是一瞬不瞬地看他。
眼眸濃黑似墨,卻又澄明得浸過雨水一般,盛滿歡喜,懷念,或許還有些別的什么。
賀蘭感受到視線,耳根隱隱發(fā)燙。
這樣的專注目光,總叫他不禁想去夸耀自己天資卓絕,容色傾城,更勝旁人。
表明心跡的話語在舌尖轉(zhuǎn)了幾轉(zhuǎn),幾乎要脫口而出。
最后卻只是捉住她手,攏在自己掌心,輕輕抿唇,難得坦誠朝她微微而笑。
——還不到時候呢。
等他真正成長為值得依賴的對象。
這世上,一定,無人較他們更為相配。
翌日,天氣驟涼。
賀蘭推門而出之時,只覺冷風(fēng)撲面。
人愣了片刻,才發(fā)覺已近入秋。
若是還在王府之時,以往這個時候,就該有繡娘前來量體裁衣,籌備冬裝。
如今有靈力護(hù)體,不畏寒暑,自然無所謂氣候變化,兼之每日忙碌,倒是許久沒有置辦過新衣服。
阿歡成日也是那身白,都不跟他穿同色衣裳了。
要怎樣做、才能哄她多跟自己穿情侶裝呢……
念頭一起便難以遏制,賀蘭一整日都想著這事兒,做完課業(yè),去找阿歡的路上也還在想。
到了殿中,阿歡不知怎的竟和他想到一處,已備了身簇新法衣,見他進(jìn)來,頗為期待地招了招手,“你穿。”
伸手接過,那布料似乎極為特殊,隱蘊(yùn)光華,衣擺飄渺如流云垂霧。
更重要的是,這身衣裳是白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