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自然是好了。
可是、更重要的部分壞掉了……
賀蘭心虛地錯開眼,從喉嚨里含混應了聲。
女孩的目光仍落在他身上,澄澈得過分,似乎認真想了會兒,又說:“不難看。”
為了增加話語的可信度,貼著額頭的手還動了動,替他將幾縷散落發絲拂整齊。
賀蘭依舊不作聲,被人這樣照料,心中又是羞惱,耳根都跟著微微發燙。
阿歡許久等不到他回應,終于覺察不對,眉梢輕輕顰起。
既非病中、又不是因容色不佳而鬧別扭,為何不理自己呢。
她半天也想不到理由,見賀蘭悄悄又想用被子蓋過臉,干脆伸手,摸了摸他還不太明顯的喉結。
感覺到對方動作一頓,指尖由下往上,掠過下頜,停在了唇畔。
她的體溫天生較常人略低,指尖如玉雕琢,細膩冰涼。
賀蘭壓著嗓子咳了咳,只感覺耳根熱意愈發明顯,卻怎樣也不甘心暴露自己喑啞嗓音,只能緊抿著唇,微微偏過臉避開。
阿歡的手就這樣停在半空,在他面頰咫尺之處。
人靜靜看了他片刻,忽然輕聲道:“你討厭我了。”
賀蘭身體驟然一僵,猛地抬眼看向對方。
阿歡也在看他。
墨玉似的眼眸中,有什么情緒輕輕漾動。
她爬下床,轉身要走。
賀蘭一時間怔在原處,直看著女孩推開門扉,才驀地回神,猛地坐起身來,“沒有!”
他一時甚至顧不得整理衣容,赤足踩在地上,匆匆上前牽住阿歡,急道:“沒討厭你……”
話音漸漸卻低下來,賀蘭這才看清女孩表情依舊是平靜無波,那雙眼眸映著屋外天光湛湛,澄明如泉水,并看不出什么傷心的痕跡。
“你……沒生氣?”他怔怔問。
阿歡歪了下頭,神色幾分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