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熙帝輕笑,笑得明艷篤定:“比一比?”
太子看著這樣的父親,覺得有些陌生,又覺得他比自己以為的年輕俊美。
他繃緊了下頜,恭敬地道:“孩兒不敢——”
景熙帝:“走吧。”
說著,他已經(jīng)大踏步上前,衣衫翩飛,英姿張揚。
風(fēng)吹著遠處的旗子,發(fā)出獵獵之聲,太子低首遵命:“是!”
此時的阿嫵趴在營帳內(nèi),小心翼翼地掀起一點點小縫看著不遠處。
英姿颯爽的少年,威嚴沉穩(wěn)的帝王,父子兩個踱步走到馬前,先后上馬。
晨間的風(fēng)吹起他們的衣袂,看起來兩個人心情都不錯。
阿嫵知道太子當時走到近前,他肯定猜到了,甚至也許聽到了些微的動靜。
阿嫵便有種報復(fù)的快感。
少年郎笑得如此開懷,哪怕面對自己皇帝父親時勉強做出嚴肅模樣,但他心情依然是極好的。
可他永遠永遠不會知道,就在剛才,在營帳中,和他父親一起纏綿的是誰。
阿嫵確實希望他們永遠不知道,這樣她便能茍且偷生。
可萬一呢,萬一被景熙帝知道了呢。
如果景熙帝知道了,他一定會殺了自己,而且會讓她死得無聲無息,就此消失,世上都沒人知道。
于是阿嫵便好奇,如果現(xiàn)在她沖出去,讓太子知道真相,他還能無動于衷嗎?
他還能壓住少年人的血氣方剛,做帝王面前那個崇敬服帖的皇太子嗎?
阿嫵這種報復(fù)的念頭一脈一脈地沖上來,讓她幾乎沖動地想跑出去。
不過想了許久,她終于咬著手指頭,沮喪地趴在那里。
其實挺難的,活下去就很難,更不要說給別人添堵了。
留給他一個荷包,告訴他等她死了拆開便能知道真相……這種事似乎只能出現(xiàn)在戲文中,于她來說很難悄無聲息地做到。
那些內(nèi)侍也是怕她別有用心,什么尖利之物都沒留下,連原本的簪子都收走了。
——所以她看似被帝王寵愛著,但其實底下人的防備密不透風(fēng)。
她看了半晌,最后終于取下一方花綾巾,那是帝王的巾帕,上面有奔馬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