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長瑛和彭家人圍坐在一起干烤火,期間就喝了點兒燒的熱水,餓了也喝熱水。
她這處境,完全是飽一頓,饑一頓,饑兩頓,饑三頓……
為了轉移對饑餓的注意力,只能閑聊。
厲長瑛好奇地問了一句:“你們也是逃難嗎?家里沒有女人嗎?”
彭狼大喇喇地掀了家底,“我娘前幾年病死了,我們家窮,我哥他們都娶不上媳婦兒。”
“彭狼!”
彭家四個兄長齊齊喝止他。
農家娶不上媳婦兒也是極丟人的事兒,更丟人的是,那么多男人,一個都娶不上。
厲長瑛作為“沒人愿意娶”的姑娘,勉強也能理解他們,再次有眼色地略過這個話題,轉到逃難的問題上。
彭狼沒心沒肺,“我哥他們當兵,打輸……”
“彭狼!”
這一次,彭鷹的表情格外嚴肅,滿眼的警告。
彭狼立時捂住嘴,渾身上下都寫著“我不能說”,明顯的不得了。
厲長瑛:“……”
看來她又轉移錯了話題。
今日的社交不太成功,總是聊死天兒。但癥結也不全在她,彭狼可能是他們家的臥底。
兩個罪魁禍首對視一眼,消停地不再繼續交談。
雨下了半日,終于停了。
厲長瑛急著趕路,便起身向彭家人告辭。
外頭肉眼可見地更加泥濘。
厲長瑛瞅了眼板車,思考片刻,打算棄車背著人走。
正要動作,彭家兄弟幾個走過來。
彭鷹道:“我們幫忙抬吧。”
厲長瑛意外,“不耽誤你們行程嗎?”
“不是大好人嗎?”彭家四個兄長一人站一個角,彭鷹道,“那就不是耽擱,是積德。”
紅事不請不到,白事不請自來。
無人抬棺,潦草收場,人生最后一程走得不夠體面,是天大的事兒。
厲長瑛一個人也會盡力,可有其他人即便不知道魏老大人的過往,也愿意送一個萍水相逢的好人一程,厲長瑛胸中鼓脹,重重地答應。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