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回稟陛下,”院正的額頭滲出冷汗,“這位姑姑乃是外傷引發高熱。傷口位于心脈左近,創口極深,且……且似有被利物攪動過的痕跡,導致皮肉翻卷,邪毒入內,這才引起高燒不退,兇險異常啊!”
“攪動?”
蕭徹捕捉到這個刺耳的詞,眼神瞬間銳利如刀,“你確定?”
“微臣不敢妄言。”
院正伏得更低,“創面形狀及深度,絕非尋常取血之傷所能致。加之……”
他頓了頓,硬著頭皮道,“微臣觀這位姑姑脈象虛浮至極,氣血兩虧,應是常年失血所致。此番傷口過深,失血更多,又未能及時妥善處理,邪毒趁虛而入,才致此危象。若高熱不退,恐有性命之憂!”
傷口被攪動?性命之憂?!
這話像重錘一樣砸在蕭徹心上。
他之前只知道取心頭血做藥引,卻從未深究過程。
此刻御醫的話,讓他腦海中瞬間勾勒出極其殘忍的畫面。
他下意識地再次看向榻上的向榆。
她安靜地躺著,烏黑的長發散在明黃色的錦枕上,襯得那張臉更加蒼白透明,毫無生氣。
緊閉的雙眸下是濃密的睫毛,像脆弱的蝶翼。
因為高燒,她的臉頰和嘴唇帶著一種病態的嫣紅,竟在慘白中透出一種驚心動魄、冰雕玉琢般的脆弱美感。
蕭徹的心莫名地漏跳了一拍。
一種混雜著驚艷與憐惜的異樣感覺悄然滋生。
就在這時,向榆似乎被御醫的聲音驚擾,長長的睫毛劇烈顫動了幾下,艱難地睜開了眼睛。
視線模糊地聚焦,映入眼簾的是明黃色的帳頂。
這不是她的床!
她猛地意識到自己身在何處。
“陛……陛下!”
向榆瞳孔驟縮,巨大的驚恐倏地壓過身體的虛弱和疼痛。
她掙扎著就想爬起來,“奴婢該死!奴婢罪該萬死!竟敢污了陛下的龍榻。”
聲音嘶啞破碎,帶著真切的恐懼。
她試圖翻身下榻,動作牽扯到傷口,疼得她眼前發黑,身體一軟就要滾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