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貴妃厲聲喝問,“是不是麗嬪指使你的?”
小蝶渾身一顫,下意識地就想看向麗嬪的方向,她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咬出血來,才絕望地哭喊道,“沒有人指使。是奴婢嫉妒向榆姑姑馬上就要治好貴妃娘娘的病,可以脫去奴籍,出宮獲得自由了。”
“奴婢在宮里熬了這么多年,看不到一點希望。奴婢只是想讓她犯錯,讓她也走不了。奴婢真的沒想害娘娘啊!”
她哭得撕心裂肺,將所有的罪責都攬在了自己身上,只字不敢提麗嬪,只反復強調是“嫉妒向榆”。
麗嬪見狀,哭得更加凄慘,仿佛自己也是受害者。
向榆看著小蝶那絕望認罪,卻又不敢說出真兇的樣子,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直沖頭頂。
她知道,小蝶一定是被麗嬪威脅,才不得不獨自頂下這滔天大罪。
殿里死寂得可怕,只有小蝶絕望的抽噎在回蕩。
“皇上。”
蓉貴妃輕輕嘆了口氣,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她的聲音柔婉得像春日里最和煦的風,“千錯萬錯,都是這賤婢的錯,想必麗嬪并不知曉此事,皇上不如便將小蝶這賤婢處置即可,免得傷了后宮姐妹的心。”
麗嬪立刻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抬起淚眼朦朧的臉,對著蓉貴妃和皇帝的方向,又是感激又是后怕地連連點頭。
皇帝緊蹙的眉頭微微松開,顯然對蓉貴妃這份“仁慈”頗為滿意。
向榆跪趴在地,心中冷嘲,后宮之人果真步步為營。
如此一來,皇上便不會懷疑蓉貴妃借刀殺人,因父輩朝堂矛盾,除去后妃。
忍一時之氣,獲得圣心,比什么都重要。
蓉貴妃話鋒隨即一轉,目光沉沉落在向榆身上,“只是……這向榆,身為宮婢,牽扯進這等大案,終究是辦事不力,監管不嚴,讓皇上憂心了。既然犯了錯,特赦出宮是絕不可能的,但是繼續留在眼前伺候,恐也不妥。”
向榆心下沉了又沉,她渴望除去奴籍的心愿終究是破碎了。
蓉貴妃頓了頓,帶著不容置疑的裁決,“不如,打發去做些粗使活計,也省得污了主子的眼。”
皇帝的目光也落回向榆身上,帶著審視。
那張清秀卻蒼白倔強的臉,瞬間令蕭徹想起她不告而別的事。
一股被輕慢的怒意悄然爬上心頭,他眼神徹底冷硬下來,“貴妃處置得妥當。眼不見為凈。一個奴婢,確實不必為她煩心。”
他揮了揮手,帶著一種塵埃落定后的不耐,“小蝶杖斃,向榆帶下去吧。”
兩個太監立刻上前,動作粗魯地架起向榆和小蝶拖了出去。
向榆被太監押著通往凈房。
旁邊兩個太監正拖著小蝶去行刑。
小蝶猛地掙脫,撲通跪倒在向榆面前,額頭“咚咚”撞著冰冷的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