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蕭徹穿著明黃寢衣,提著滴血的長劍。
他面前,最后一個遞茶的小太監癱在地上,抖得不成樣子,褲子一片潮濕。
“茶太燙了。”
蕭徹的聲音冷得像冰,劍尖隨意指向小太監,“該死。”
話音未落,劍鋒寒光一閃,直刺小太監心口。
“陛下住手!”
向榆拼盡全力撲過去,死死抱住蕭徹提劍的胳膊,用全身的重量往下墜。
劍鋒一偏,“鏘”地一聲狠狠扎進小太監腿邊的金磚里,碎石飛濺。
巨大的沖力讓虛弱的向榆差點暈過去,喉嚨一陣腥甜。
蕭徹猛地轉頭,猩紅的眼睛里全是暴戾的殺意,震得她手臂發麻,幾乎脫手。
向榆慌了,一只手還抱著蕭徹,另一只手哆嗦著伸進衣襟,摸出貼身藏著的一個舊荷包,猛地舉到蕭徹鼻子下,“陛下,您聞聞這個。”
那是個褪了色的粗布荷包,邊都磨毛了。
荷包繡著幾朵歪扭的木槿花,里面是幾片干枯的草葉。
蕭徹看著向榆漂亮的眸光,眼底翻騰的猩紅,像是被什么無形的東西壓了下去。
那股毀天滅地的戾氣,奇異地消散了一些。
他緊握劍柄的手,骨節處的青白緩緩褪去。
他竟然真的低下頭,湊近那粗糙的荷包,深深吸了一口氣。
那里面只剩下一點點幾乎聞不到的陳舊味道。
死寂籠罩大殿。
地上的小太監嚇傻了,阿籮在門口死死捂住嘴。
只有向榆粗重的喘息聲。
蕭徹慢慢抬起頭,眼中的赤紅退了大半,卻覆上了一層更冷的寒霜。
他突然反手,鐵鉗般的大手狠狠攥住了向榆想抽回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