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下圣院,地域廣袤,仙山林立。
但在所有區域的最深處,有一片被整個圣院視為禁忌的所在。
鎮魔淵。
此地沒有靈氣,只有終年不散的黑色魔霧,濃郁得如同化不開的墨汁。
空氣中,聽不見鳥語花香,只有從深淵之下隱隱傳來的,如同鬼哭神嚎般的風聲,夾雜著令人神魂顫栗的兇獸嘶吼。
僅僅是靠近,就足以讓心志不堅的弟子道心崩潰,走火入魔。
此刻,林淵手持那枚漆黑的令牌,孤身一人,站在了這片禁地的入口。
在他面前,立著一塊高達百丈的巨大石碑,上面龍飛鳳舞地篆刻著兩個血色大字——鎮魔!
每一個筆畫,都仿佛是由神魔之血澆筑而成,散發著一股鎮壓萬古,讓人看一眼就心生敬畏的恐怖威壓。
這股威壓,足以讓圣主境強者都感到心悸,但落在林淵身上,卻如清風拂面,甚至讓他那許久未曾松動的鴻蒙道體,生出了一絲久違的……舒適感。
就在他打量著這方“寶地”時。
一道陰影,從那巨大的鎮魔石碑后,緩緩蠕動而出。
那是一個人。
一個身形佝僂,仿佛被歲月壓彎了脊梁的老者。
他只有一條手臂,一只眼睛。
裸露在外的皮膚,布滿了如同干裂樹皮般的褶皺,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腐朽的死氣,仿佛隨時都會化作一捧塵土。
他就是鎮魔淵的守淵人,一個連名字都早已被人遺忘,只剩下“鬼奴”這個代號的可憐蟲。
鬼奴那只渾濁不堪的獨眼,緩緩抬起,落在了林淵身上。
那眼神中,沒有活人的情感,只有一片死寂的麻木,以及深藏在麻木之下的,對一切生靈的憎惡。
“滾。”
他開口了,聲音沙啞得如同兩塊生銹的鐵片在摩擦,刺耳難聽。
“此地,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林淵沒有理會他的威脅,甚至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那層層疊疊的濃郁魔霧,直接落在了深淵最核心處,那座鎮壓著一切的無形大陣之上。
片刻后,他才收回目光,語氣平淡得像是在陳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