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地之前,死寂無聲。
那股沖天而起的恐怖氣息已經消散,可殘留的威壓,依舊如同一座無形的山岳,壓在每一個人的心頭。
秦夫子站在那里,一身樸素的麻衣,卻仿佛是這方天地的中心。他那雙原本渾濁的老眼,此刻前所未有的清明,死死鎖定著林淵,其中翻涌的,是忌憚,是驚疑,更是面對一個完全脫離掌控的變數時,那股深入骨髓的凝重。
整個稷下圣院,已經不知有多少歲月,未曾出現過能讓他如此失態的人物了。
然而,面對這位圣院守護者山岳般沉重的注視,林淵的神情沒有絲毫變化。
他甚至連眼皮都未曾多抬一下,仿佛眼前這位深不可測的老者,與路邊的石子并無區別。
他只是用一種平靜到近乎淡漠的語調,重復了剛才的問題。
“夫子,生死斗我贏了,按照圣院的規矩,夏長風的天字號洞府,現在是我的。”
這聲音不大,卻像一記無形的耳光,狠狠抽在秦夫子,抽在在場所有人的臉上。
這是何等的狂妄!
在圣院守護者面前,在闖下如此大禍之后,他非但沒有半分惶恐,反而還在理直氣壯地索要戰利品!
秦夫子周身那股若有若無的氣息,驟然收斂。
他活了漫長的歲月,見過無數天驕,也見過無數魔頭,卻從未見過像林淵這般,將規則玩弄于股掌,將人心算計到極致,偏偏又表現得如此風輕云淡的怪物。
濃濃的厭惡,從他眼底一閃而過。
“規矩?”
秦夫子終于開口,聲音沙啞而冰冷,像兩塊頑石在摩擦。
“稷下圣院的規矩,從來都不只是一紙條文!它更重‘德’與‘貢獻’!”
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股審判般的威嚴。
“你雖勝,卻手段殘忍,心性狠毒,為了一己私欲,引爆禁地殺陣,險些釀成大禍,此為無德!”
“你入圣院以來,寸功未立,只知惹是生非,敗壞圣院清譽,此為無貢獻!”
“一個無德無功之輩,何德何能,何來資格,入住代表著圣院榮耀的天字號洞府?”
秦夫子的每一句話,都如同洪鐘大呂,振聾發聵,瞬間引爆了全場!
那些原本被林淵的手段震懾,敢怒不敢言的弟子們,此刻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瞬間沸騰了!
“秦夫子說得對!此等魔頭,不配入住天字號靈地!”
“讓他滾回他那狗窩一樣的丙字廢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