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萬山張了張嘴,想說什么,最終卻化為一聲長嘆。他已經懶得再勸,只覺得紫霄圣地的臉面,今夜算是徹底丟盡了。
“既然林少主如此有信心,不如,現在便讓我等開開眼界?”李昊迫不及待地催促道。
在眾人戲謔的注視下,林淵緩步走到了那塊巨大的鎮運石前。
他伸出手,裝模作樣地按在冰冷的石面上,調動起體內那在別人看來,并不算如何雄厚的凝脈境靈力,緩緩灌注其中。
一息,兩息,三息……
鎮運石,毫無反應。
不,也不是毫無反應。
在所有人清晰的感知中,那塊石頭表面本就微弱得可憐的靈光,在林淵的靈力灌注下,非但沒有亮起,反而……又黯淡了幾分。
仿佛,他那“污濁”的靈力,正在侵蝕此石最后的生機。
這番“慘敗”,徹底坐實了林淵“無能狂徒”的形象。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他這是在給鎮運石吸髓嗎?”
“就這點微末道行,也敢口出狂言?紫霄圣地后繼無人矣!”
稷下圣院的使者魏通,更是搖頭長嘆,臉上寫滿了失望,仿佛在為紫霄圣地有這樣一位繼承人而感到悲哀。
林淵在漫天的譏笑聲中,緩緩收回了手,面無表情地轉身,朝著宴會廳外走去。
那孤單的背影,在眾人眼中,狼狽不堪。
只留下一句輕飄飄的話,回蕩在所有人的耳邊。
“明日,我再來。”
……
宴會結束后,蕭凡被玉驚鴻奉為上賓,邀至聽雨樓頂層,徹夜暢談,共論修行大道,風光無限。
而林淵,則帶著阿牛,回到了七星城為他安排的一處偏僻院落,徹底與外界隔絕。
靜室之內,燈火如豆。
林淵盤膝而坐,臉上沒有半分白天在宴會上的沮喪,甚至連一絲波瀾都未曾泛起。
那場公開的羞辱,那可笑的“慘敗”,本就是他計劃的一環,用以麻痹所有人。
他緩緩閉上雙眼。
下一刻,他的神念,并非如尋常修士那般,化作一道利箭去強行探查鎮運石的內部。
而是如水銀瀉地,無聲無息地蔓延開來,融入了整座七星城的土地、空氣、乃至每一縷流動的靈氣之中。
他體內的鴻蒙道體,此刻正以前所未有的頻率微微震顫著。
此等道體,對天地萬物的本源,有著超乎尋常的感應力。
在他的感知中,整座七星城,就像一個被看不見的針,戳了無數個細密孔洞的巨大皮袋。
一股股極其微弱,卻又無處不在的陰冷、死寂的力量,正通過那些孔洞,緩慢而堅定地“偷竊”著屬于這座城池的生機與氣運。
而那塊被萬人矚目的鎮運石,正是所有孔洞匯聚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