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殼一個一個地被翻找過,游在灰沙上的銀尾慢慢離燈希越來越遠,找過的淺灘面積也漸漸在擴大,隨著時間的推移,祀寂生的神色愈發冰冷。
“不要找了。”
祀寂生拾起貝殼的動作一頓。
燈希不知道什么時候游到了銀尾身后,他咬了咬唇,還是鼓起勇氣問,“海螺,是你丟掉的嗎?”
祀寂生倏然攥緊了手,指尖的貝殼霎時發出不堪重負的“咔咔”一聲,碎裂開來,貝殼的裂片沉在海水中,指腹捏著的碎片卻已經變成了粉末狀。
燈希忍不住往后退了退,有些緊張地攥了攥拳。
祀寂生剛轉過身,就看到藍鮫輕微地一退。
燈希除了一開始見到小啞巴時,會害怕眼神非常兇的銀尾,慢慢的,他會大膽地湊在冷漠的銀尾身邊,即使祀寂生一聲不吭,也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什么時候都很開心的樣子。
漸漸的,不管銀尾再怎么擺冷臉,燈希都只會用一個更大的笑臉蓋過去。
但是現在。
他在害怕。
祀寂生呼吸一滯,透銀色的耳腮近乎凝固在海水中。
燈希固執地又問了一遍,“海螺是怎么丟的?是小啞巴扔掉的嗎?”
良久。
祀寂生微微點了頭。
銀尾承認了。
燈希眼睛一酸,指尖被自己捏得發白,有些疼。
只有一點點疼。
燈希透金色的耳腮紊亂地顫動著,控制不住地呼吸錯亂,嗓音悶悶地問,“為什么要丟掉?”
祀寂生的唇角抿直成一條冰冷的線。
長久的沉默。
燈希仰首看著銀尾,“為什么又想撿回來?”
祀寂生微微張了張唇,又徒勞無力地合上,眉眼冷漠地凝起,只有十指緊緊地攥在手心。
銀尾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讓燈希覺得巴巴游過來想問個清楚的自己,像一條小丑魚。"